只记得她进来后,瞳孔中是难以名状的嫌弃,最终化为五个字。
——以后来我家。
那天,她手里拎的包,可以买十套这样的小一室一厅。
现在她不仅来了,还清楚记得他家的地址,思及此,祁孑译所有负面情绪烟消云散。
而在他烧水的期间,潭书把这个还没她家餐厅大的小房子看了一圈。走不了几步路,扫一眼就全然明了的布局。
跟她第一次来差不多,家具不多,摆放井然有条,简约且整洁。
去到他房间,一阵刺骨,温度比客厅低好多。被窝还翻着。
原来是被她敲门敲醒的,难怪脸那么臭。
潭书回到沙发上,不一会儿,祁孑译磨蹭过来:“怎么愿意莅临寒舍了,想我了吗?”
鼻音很重,他一靠近,潭书就又被罩进一圈热气中。
似是那句,“我是这么照顾你的吗”唤起了潭书的良知,回忆一下他是如何照顾她痛经和胃疼的,设身处地将心比心,到真显得她没良心。
她探了探他的额头,又探了探自己的,没发烧。
接着,公式化地问:“吃药没?”
“没。”
潭书环视着一览无遗的客厅:“医药箱在哪?”
“没感冒药。”
不把感冒当病,家里自然不会有药。
“有什么症状,喉咙疼还是咳嗽流鼻涕。”
“嗯,都有点,我身体太虚弱了,需要人陪。”
“”
潭书瞥了他一眼,打开买药app,感冒药消炎药止咳药退烧药耳温枪等等等等,一样来了点。
那架势恨不得搬空药店。
“”祁孑译淡淡提醒,“买个感冒药就行了,主要要人陪。”
潭书选择
性失聪,全部下单。之后,祁孑译试探:“今晚睡这?”
这是一室一厅啊,潭书问:“我睡哪?”
“床。”
潭书点头,理所当然道:“你睡沙发。”
“我感冒了,只能睡沙发咯。”
闻言,潭书退出买药app,滑进其他软件漫无目的地刷起来,没有要继续探讨谁睡哪这个话题的意思。
“你认真的?”
像是难以置信,祁孑译眉眼都一下子有神几分,“我生病了,你让我睡沙发?”
“难不成你想和我睡?”潭书更难以置信,“别传染给我。”
“”
这会儿似乎是想起祁孑译还在生病,意识到自己这话多少有点没心没肺,潭书想了想,罕见地愿意让步。
“你睡床吧。”
祁孑译乐了没两秒,潭书继续说:“药半小时到,我回家了。”
“”
“”
祁孑译吸了口气。
不拿他当回事的这个态度吧,就很潭书,他拉住已经拎包站起来的女人。
不知道是气的,还是病症又加重,客厅在他瞳孔中不断地旋转,顺逆时针交替着来,特别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