医生放下单子叹着气离开,气息是道不尽的惋惜。
可这个答案,安舒恬并不意外。
她早有感觉的,从三年前那个孩子没了之后。
她缓缓将手伸向小腹,那里曾经短暂的孕育过一个孩子。
只是,她还没来得及和段知瑾分享孩子到来的喜悦,它就匆匆离开。
或许,这就是她的命吧。
守不住父亲留下的安氏,保不住自己的孩子,现在,连命也不再受自己掌控……
安舒恬怔怔望着窗外,眼泪在眼眶打转。
段知瑾的信息就是这个时候发来的——
【你以为你们能溜之大吉?赶紧让你妈滚来给我媳妇儿道歉,不然,安氏能走到哪一天就不是你说了算了。】
检查单和信息并排放着,手机里安母催促她的信息也不曾间断。
每一条都像催命符,拼命消耗她最后那一丝廉价又多余的生命。
窗外小雨落下来的那一刻,安舒恬忽然觉得没意思透了。
喜欢段知瑾没意思,努力维持这份看似的体面没意思,为了母亲的心愿,一而再的自欺欺人,也没意思。
她曾经那样期盼的人生,到头来,居然这样不堪、可笑……
安舒恬叠好诊断书,没在医院待太久。
出院的时候,雨还在下。
她把手机关机,步履缓慢的走在被雨水朦胧的街道上。
走到家的时候,雨停了,安舒恬脸上还是湿的。
她家门口也是。
段知瑾喝的烂醉躺在她家门口,脚边的半瓶酒倒在地上,淌了一地。
扑面的酒气让人作呕。
这画面,以前也经常上演。
只要段知瑾一惹她不开心,他就小狗一样赖在她家门口眼巴巴等收留。
如今今非昔比。
安舒恬脑子不清醒,心里却比谁都明朗。
段知瑾绝无可能是为她而来。
她握紧钥匙,路过他时,他嘴里还在不停喊着别走,别不要我。
安舒恬叹了口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