纪昆拿出茶具,茶叶。
陆炎策接话:“那你还把旗子挂出来?”
“上头写了我名字,挂就挂了,想看诊的百姓远远就能瞧见。”
说着,他拎起茶壶倒热水。
“得了地址得了药。”陆炎策又道,“幸亏中午你没跟我们进城,若是进城,咱们肯定请你去酒楼。依照你的脾气,决计不会给地址了。”
“怎么说?”纪昆拉了下椅子坐下。
陆炎策道:“昨日我们才到骞州,发现客栈井里有个浸泡着尸体的坛子,今日咱们在街上,听闻酒楼也出了同样案件。”
“泡着尸体的坛子?”纪昆眉头拧紧。
“都做成了人彘了,在井水里泡了很久。”
陆炎策说罢,浑身还是起了鸡皮疙瘩。
苏心瑜看纪昆的神情,遂问:“您对骞州熟悉,又时常给人看诊,可有听说什么?”
“人彘倒没听说过,不过那户有钱人家或许有嫌疑。”
“怎么说?”陆承珝终于问出声,“还请具体说说。”
“我也只是猜猜。”纪昆不想多说。
寒风道:“我家公子是大理寺少卿,杜刺史查此案遇到问题,还得来请教我家公子。”
纪昆吃惊,这才道:“那我就讲讲罢。”
“那户人家男主人要我去看诊,并非他得了什么病症,而是他身旁有太多女人,宠幸不过来,要我给他做些那方面的药。”
“起初他们来请我,我以为是简单给人看病。”
“到了那人跟前,一瞧他的面容就是纵欲过度的表现,他要求药物延长他那什么的时间。”
“提完要求,他便用了美人盂。”
“恶心得我当即就想走,他还笑话我没见识,他还说他的丫鬟他爱怎么使唤便怎么使唤,我管不着。”
“还说我若给的药有效,会给高诊金,老子是稀罕他那几个臭钱的人么?不是!”
“我想回家,他一定要我给他药,才肯放人。我说这方面我不擅长,再加他看我避女人如蛇蝎,就信了,放我回来。”
“今日说这些,我其实也有顾虑,怕对方报复。”
“至于为何说呢,听说他有二十一房姨太太,还有不少没名分的侍妾通房,有些女人是自愿的,有些怕是被强迫的。”
说话时,纪昆看向陆承珝:“你们官府查一查,就算他与案子无关,也好杀杀他的锐气。”
陆承珝问:“这户人家在何处?”
纪昆道:“距离我这有十多里地,此人挺有名的,你们问一下刺史就知道。”
陆承珝颔了颔首,道了告辞,他们一行人便回了车上。
马车辘辘而行。
车内搁着十五包药,车厢不比户外,药物浓烈的味道散开,每个人都能闻到。
陆承珝沉着脸,冷冷出声:“丢了。”
“为什么丢?”苏心瑜按住药包,“不能丢,拿钱买的。”
裴行舟看热闹不嫌事大:“是啊,不能丢,今儿回去就煮,早喝早见效。”
“……”苏心瑜蹙了眉,“小舅,你……”
话说不下去。
此刻她好像说什么都不对味。
陆承珝寒凉的眼风扫向裴行舟:“送他喝。”
“我喝什么?”裴行舟本想说我很行,鉴于苏心瑜在,愣是改成,“我又没中毒。”
苏心瑜不知他们两个男子话里的较量,接话道:“纪大夫说有抑制毒性的作用,不知能否减缓毒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