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此人并非渣爹亲生,原主曾听下人议论过,养子名义入府,却冠许姓,是个外室子。
外室子甚至不如庶子,地位低下,在府里的日子也是粗茶淡饭,看人眼色的。
不过比原主她们好,多少有个小厮在身边伺候。
小厮拿着买好的麦芽糖,瞧见许秧秧后面色一惊,活见鬼似的,似乎有什么话想说,看到在空中扑腾个不停的人又生生咽回去。
“五姑娘怎的出来了?”
许秧秧可没空理人,她忙着呢,挣扎着让人把自己放下来,怎么吼都没用,只好放软声音,脆生生地央求:“三哥哥,能不能放窝下来?”
小公子身子微怔,目光微闪,晦涩不明道:“叫我什么?”
难道不能叫哥哥?
许秧秧立马改口:“三公子?”
小公子眉头顿时皱起。
又喊错了?许秧秧心惊,实在没辙了,也不知道妈妈现在怎么样,
急得眼眶红了。
咬人小秧再次上线,磨着牙要张嘴。
小公子眼疾手快一丢,许秧秧重重摔在地上,脚上大码的鞋子都摔脱了。
脚上没穿袜子,露出一双冻得发紫肿胀的小胖脚,有个别指头还破皮流血,在皑皑白雪中十分刺眼。
许秧秧凶巴巴瞪他一眼,一骨碌翻身起来,小嘴里发出一声奶乎乎的“哼!”
转头便瞧见玉氏的丫鬟追来了,身旁多了个膀大腰圆的男人,正正堵在巷子口。
“五姑娘要去哪?”
许秧秧寡不敌众,紧张地往后退,索性躲到三公子和他小厮的身后去。
丫鬟瞧见了,劝道:“三公子还是莫多管闲事的好,否则玉姨娘不会放过您的。”
她步步逼近,在三人面前停下,笑盈盈道:“这往后在府里的日子,又该如何熬下去啊?”
许秧秧紧张极了,下意识地去抓东西,抓到一只瘦弱的手臂。
小公子侧头垂眸,凝了一眼方才喊他三哥哥,此刻泪眼汪汪的小女孩,不由得动了恻隐之心。
“我便要管,你又待如何?”他将人拦在身后。
许秧秧眼底露出一丝诧异,她竟然被一个小孩保护了。
“三公子,你还真当自己是许府三公子?”丫鬟仿佛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,嘴角勾起一抹浓郁的讥诮,“你娘是个下贱东西,做人外室,生出来的东西如此不知天高……”
扑哧。
像是什么东西被捅的声音。
扑哧。
又一声。
许秧秧瞧见方
才还盛气凌人的丫鬟家丁直直在她面前倒下。
鲜红的血从两人胸前一股股地流出来,淌在雪地里。
许秧秧缓缓低头,部分鲜血顺着锋利的匕首滴落在她脚边的雪地上,一滴,又一滴。
“辱我母亲者,杀无赦。”狼崽掀开的獠牙咬人了,还是两个,一击毙命。
许秧秧浑身僵住,声音都结巴了:“对,对,对不起……”
她刚刚不应该凶他的!
三公子擦了擦带血的匕首,插回鞘中,提醒她道:“走吧。”
要不是许秧秧是个十六岁的灵魂,只怕当场要吓哭出声了。
现在也没好到哪去,眼眶红红的,身子微微颤抖,好一会才缓过来一点,没顾上穿鞋便跑了,头也不敢回。
“小公子,您您,您吓到五姑娘了。”身旁的小厮已不是第一次见到自家小主子杀人,却还是望着躺在血泊里的两具尸体吓到结巴,毫无血色的脸皱着,快要哭出来了,“这,两个,奴才处理不来……”
小公子静静望着跑得跌跌撞撞的背影,幼小且倔。三四年前,他也曾这样奔跑在冰天雪地里。
小小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,小公子看向目睹杀人过程而无比平静的麦芽糖大叔,回答小厮的话:“自会有人处理。”
麦芽糖大叔目光躲闪,难不成小主子知道了?下一秒笑盈盈地问:“小公子?麦芽糖还要吗?”
“多拿一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