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孩很敏锐,在她疏远她之后,曾问她:“姐姐,我是不是惹你不高兴了?”
其实没有的。
只是殷却然连身份都不能坦诚,身体上的问题,更是无从说起。
只好敷衍庄未绸说,她忙。
倒也不是骗她,殷却然的时间确实很紧张。
只短短半年,她的身体垮得厉害。
光是完成工作都吃力。
有一次,殷却然本想去学校看望庄未绸,半途上却昏了过去。
再醒来,身上已经多了道刀口。
医生告诉她,她脏器衰竭,刚刚做了手术。
祝却瑢坐在床边,捉着她的手:“姐!你可吓死我了!”
殷却然蓄了会儿力,抬手拍拍她。
手术是成功的,暂时挽回了她的命,让她还有一年时间苟延残喘。
祝却瑢有些接受不了,把这辈子没留过的泪都洒在她床头。
“姐,你等……等等我行吗,我学习成绩很……很不错的,这次我一定……一定能做得很……很好,老师都夸我……”
她说一半,就把头埋在床前呜咽。
殷却然侧着脸看她这么伤心,伸手揉揉她的头。
“行了……蹭得我床单上都是……都是鼻涕。”
她说话也是断断续续的,却不是因为难过,而是喘不上来气。
法布瑞氏症,将她的心肺功能影响得还不如风烛残年的老人。
祝却瑢哭得更惨了,抽泣着,问她:“姐你,你怎么……呃怎么能嫌弃我呢……”
殷却然被她这少见的娇憨模样逗笑,手指抹抹她的鼻头:“好好学习,是……为你自己。”
以后,祝却瑢不愿意接殷家的担子也没什么,她独立自主,应有自己愿意过的人生。
打着对家人好的名义,满足自己的私欲,那不是爱护。
有了殷千璃的前车之鉴,殷却然不会再左右妹妹的想法。
至于殷氏集团,她把所有的产业基础都夯实稳固,制造业的重大项目都敲定,港城的建设也进入新阶段。
以后,只要后辈不阳奉阴违,殷家便不至于出大纰漏。
眼下,她最放不下的,一个是还没收拾利落的宁如棠,一个是尚未平稳步入娱乐圈的小庄。
前者,她的套和坑都设好,贪心不足蛇吞象,只等宁如棠松懈,把资金全部投进来。
殷却然算了算,不出半年,宁如棠便会落入陷阱,被吃得渣都不剩。
至于后者……殷却然不知道还能怎样维护她。
庄未绸的成长,需要的是时间,而殷却然眼下最缺的,便是时间。
她甚至连出现在庄未绸面前,都要精心准备。
心肺功能太差,她现在离了氧气都呼吸不畅,更别提戴着口罩陪庄未绸待几个小时。
女孩不吵不闹,没有因为她的疏远而抱怨过什么,只是,总归有些难受。
上一次征求她意见,还是临近生日的时候。
庄未绸才小心翼翼问她有没有空。
殷却然本以为吃了药能顶住,结果失了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