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来太妃果然给雁姬找了一个稳妥的,是正红旗的一个参领叫钮钴禄胡拉图,职位虽然不高,但是人老实厚重,家风也好。雁姬见过男方的母亲之后,立刻就将婚事敲定了。下了狠心,着手教育珞琳,三个月后将珞琳送上花轿。
把心头所有的事儿都解决了之后,雁姬请求了叔父鳌拜出面,与努达海和离了,带上自己的嫁妆和甘珠就彻底搬出了将军府。直到雁姬离开将军府好久之后,努达海都还没能反应过来,他的妻子居然抛弃他了!努达海就是这样的人,他可以选择不要雁姬,但雁姬怎么可以率先甩了他呢!努达海的自尊心又受打击了,打击过后,又是一场病,整个人都瘦得脱形了。
努达海病得这么重,新月又怎么可能没有反应呢。她始终认为,努达海是因为她,所以才病成这样的。是她没有守住清白,让努达海失望了。反复煎熬之下,新月终于还是在一天夜里,悄悄的来到了努达海的房中。
努达海回头见到新月,两个人对视的刹那,一眼万年,感慨万千。努达海心中还是喜欢新月的,但是没有办法,新月已经是他的儿媳妇了,而且现在肚子里还怀着他的孙子
见努达海盯着自己的肚子看,新月是一下就忍不住哭了出来。将自己如何在新婚之夜被骥远强暴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,新月表现得非常痛苦,在她的话语中,骥远就根本不是人,而是禽兽。努达海闻言是愤怒的。他以为新月和骥远是有感情的,所以才会怀了孩子,谁知真相竟如此不堪。努达海上前拥抱住了新月,开始不住的安慰,并且道歉,还说了若不是当初他太过懦弱,不敢直接去皇上面前禀明真相,他们之间也不会落到如此尴尬的境地,也不会让新月遭受骥远的侮辱。
而此刻相拥的两人都没有注意到,在房门口那个阴暗的角落里,骥远正在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,听着他们的每一句话。骥远终究是忍住了,没有冲动的闯进去。他浑浑噩噩的回到自己的书房里,自从新月有孕之后,新月就坚持要跟他分居。骥远开始思考自从新月到了将军府之后的一切。比如那些堕马,比如后来克善生病许多许多,原来一切早就有痕迹留下,只是他没有发现,也从来没有往那个方向想过罢了。
听到新月方才如何如何的形容他禽兽不如,对她行强暴之事,骥远的心都快疼碎了。他承认这件事情他做得不好,当天实在是喝得太多,也太高兴了,所以没有忍住。但新月本来就是他的新婚妻子啊!丈夫跟妻子行房,这是再合理不过的事情了。再说,他一直以来都对新月那么好,难道就因为这一件事情,就能抹杀他所有的付出了吗?
骥远在迷茫中,想到了已经与阿玛和离的额娘。当初他完全不能理解额娘的选择,还因此责备额娘,但额娘什么都没说,只是叫他好好保重自己,就离开了将军府。骥远躺在床上,辗转反侧睡不着觉,直到天明破晓,骥远方才带着满脸的憔悴,骑马出了将军府,去了额娘和离之后在郊外购置的那所小庭院。他要去问个清楚,额娘到底知不知道这件事情?是不是因为这个,才跟阿玛和离的。
“唉!没想到你还是发现了。”雁姬说着眼角流出了一滴眼泪,这不是为了努达海和新月之间恶心的事情而流的眼泪,只是雁姬看到儿子的落寞,所以心疼了。
“额娘,你不要再瞒着我了,我想知道一切。我已经长大了,我应该要了解我的妻子和我的父亲,到底是什么样的人。”骥远虽然喜欢新月,但也绝非爱到失去原则。昨天听到了新月那些颠倒是非黑白的话,想到新月对他的评价,他就已经对新月心冷了,如今只是不想再被人当成傻子耍而已。
雁姬将当初的故事娓娓道来,仔细的说给骥远听,两母子在小院里足足说了一天,骥远听得是泪流满面,对着雁姬扑通一下重重的跪倒在地。
“额娘,您辛苦了,儿子实在不孝!”骥远一想到,当初自己还因为额娘和离的事情,对额娘多有埋怨,就懊悔不已。
“说那些做什么呢,当额娘的不就是这样吗。为了孩子,就算死一万次都是甘愿的。”雁姬抱着骥远,也是失声痛哭了起来。
骥远听说额娘因为阿玛和新月的私情,受得那些苦楚之后,对新月是完全没有心思了。本来也不是什么多深沉的爱,不过是少年的迷恋。现在魔咒破解了,骥远也清醒了。若是普通人家的姑娘,骥远是必然要休妻的。但新月有个好出身,她姓爱新觉罗,不是他想休就能休的。于是未免自家发生扒灰事件,骥远做足了心理建设,去找了努达海。
骥远跟努达海把话说破之后,努达海是二话不说,就先把骥远打了一顿,而后又几番咆哮指责骥远禽兽不如,竟然对新月行强暴之事。骥远一言不发的受着,直等到大病未愈体力不支的努达海没力气再打下去,方才开口。
“阿玛,我对新月的好,你通通看不见,也许并不是真的看不见吧只有你说服了自己,我的确对新月不好,你才能继续理直气壮的跟新月偷情,是不是?”骥远一语中的,让努达海瞬间失了言语。
“你指责我,打骂我,不过是因为你心虚,因为你知道我对新月很好很好,我才是他的合法丈夫,是你们对不起我。但是你又没有勇气去承担自己错误,所以只能用这样的方式自我安慰,给自己一个‘我很正确’的假象。对不对?”骥远晶亮又诚恳的眼睛看着努达海,让努达海所有的虚伪在这一刻都崩溃了,他后退几步,跌坐在床上,不敢再看向儿子那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目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