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子木跟着十二爷进了待客的屋子后,愈局促起来。
他那满是老茧的手不断的抓着自己的衣角,眼睛更是只敢看地面,不敢看屋里任何一个地方。
十二爷让寒酥泡了茶来,给李子木和绾娘都倒上了之后,他才看向李子木。
“你先坐吧!”十二爷指了指一张椅子。
李子木躬身行礼之后才小心的过去坐了下来。
只是,他只是小心的坐了椅子三分之一的位置都不到,这个架势,是准备随时起来回话的。
他的局促不安让十二爷和叶辞书都叹了口气。
叶辞书在李子木跟着进来后就认真打量过他了。
背有点弯,手上都是老茧,一看就是常年干重活的。
还有左腿好像有点跛,但却不妨碍走路。
脸上更是呈现一种劳苦人才有的黑红色,一看就是常年风吹日晒。
“你刚刚说你说的事情事关金陵城外百姓的安危,此话何意?”十二爷平静的看着李子木。
李子木一听十二爷问话,立刻就站了起来。
“回钦差大人的话,金陵城外那条岔河要是不好好休整一下,明年开春的春汛必定会决堤惹出大祸啊!”
李子木在说这些话的时候,神情激动,眼里都是焦虑。
“惹出大祸?
你说的那条河我们知道的,几乎是年年都会修补一下,要说春汛水大,会淹一些农田没错。
但要是说会惹出大祸来……
李子木,你说说会是什么样的大祸?”十二爷的眉头也皱了起来。
李子木攥紧了双手,好一会儿才说道,“金陵城被淹,周边十三县将无一幸免,百姓和勋贵都会无一幸免。”
十二爷,叶辞书……
金陵城被淹?这怎么可能呢!
金陵是在江边没错,但世人皆知,金陵是一处风水极佳之地,多少年来,可还没有过金陵城被淹的事情。
“你说这话可是担责任的,一个不慎那可是掉脑袋的事情。
李子木,你说这些话的根据是什么?”叶辞书看着李子木问道。
李子木看了叶辞书一眼,想到了刚刚寒酥说的,钦差要是不信,和这位小姐说也是一样的。
他立刻就跪了下来,冲着叶辞书磕了一个头。
这一下把叶辞书吓的直接就站了起来。
“你……好好说话,不要动不动就跪,我年龄轻,受不起,你别折我的寿。”闪到一边的叶辞书赶忙说道。
绾娘赶紧上前让李子木起来。
“你好好说话就行,不要动不动就跪,钦差和叶算师都不是那种傲慢的人。”绾娘劝道。
李子木这才站了起来。
“大人,金陵城外的那条岔河用处大您是知道的吧!”李子木看向十二爷。
十二爷点头。
肯定知道的,金陵城外的那条河一来解决了城外农田用水的问题。
二来对金陵城也是一个保护,是除了大江之外的另一个保障。
十二爷知道,即使米亦宁再贪,他也不敢在那条河堤坝的修建上偷工减料。
因为那条河的南岸住的江南有名的勋贵之家……
“那条河的堤坝我去看过,修的还算牢固,决堤……应该是不可能的!”十二爷摇头。
即使是二十二年十月金陵连下了十天的大雨,那里的堤坝也没有问题,十二爷很确定。
李子木摇了摇头,四下看了看。
“大人,有纸和笔吗?我画给您看。”
十二爷指指厢房的书案。
很快,一行人立刻往书房那边去了。
李子木随手拿了只毛笔,蘸了磨,就在书案上铺着的宣纸上画了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