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北辰将苏旎和许北柯送到了祥隆苑后便走了。
电梯内,苏旎坐在轮椅上,声音浅浅:“柯柯,你先回去吧,我想一个人静静。”
聪明如苏旎,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问题。
许北柯毫不犹豫拒绝:“我就在你这儿待会,不打扰你。”
电梯门打开,她推着苏旎往外走。
开门,沉默着将苏旎的随身物品都归置好。
苏旎则默不作声去了阳台,眼睛望着外面的霓虹。
收拾好一切,许北柯刚要让苏旎去休息,张了张嘴,又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。
空荡逼仄的客厅内,她就这么陪着苏旎。
不知过了过久,苏旎开口:“七年前,我忘了什么,你知道吗?”
时间太久远,她的记忆模糊的像是糊了一层厚厚的纱。
她只记得殡仪馆的空气很不好闻,还下了雪,来来往往的悼念者络绎不绝,各个哭的虚情假意,让人作呕。
更可笑的是,妈妈的葬礼,吕含燕也出现了。
跟苏计明手挽着手,亲密无间。
后来,她在殡仪馆外面吐了,吐的昏天黑地,吐到晕倒。
再醒来,她一个人在医院的病床上,稀里糊涂在医院闲逛,碰到了因为受凉去检查的许北柯。
许北柯把她带回了家,照顾了她好久。
事后,关于那段时间的事,两人都默契的没有提及。
许北柯一怔,起身坐在了她旁边的吊椅上:“忽然问起这些干什么?”
苏旎没说话。
从医院离开的这一个多小时,她脑海中反复出现的,只有簿京尧。
他失魂落魄到几乎丧失了全部斗志的模样,让她意识到,这个优秀到几乎让全港城都为之惊颤的男人,时隔六年,依然能牵动她的全部身心。
她从未停止爱过他。
一个月的恋爱,真的困住了她一生。
两人谁都没有再说话,直到时针走向零点,苏旎清了清嗓子,哑声:“认识心理医生吗?”
短短七个字,许北柯的心却仿佛沉寂多年的大钟被巨大的木槌敲响。
回声阵阵。
荡的她心尖都颤。
在许北柯的印象里,苏旎从来不肯承认自己有心理问题。
她用桀骜大度来掩饰自己的内心,把自己伪装成一个浑身是刺的野玫瑰。
她任凭全世界的人评价她,却从不在意。
簿京尧一个眼神,她却恨不得把一整颗心都掏出来给他。
商家别墅。
司赫矜一脸生无可恋:“咱就这么在商家外头坐一夜?”
骚粉色大众车内,簿京尧冷静了下来,目光幽深,嗓音低沉:“走吧,回溪望尚庭。”
司赫矜怒了努嘴,鼓起一边腮帮子,骂的很脏:“我真是吃饱了撑的,大半夜过来跟你当商家的保镖。”
他刚要发动车子,许北辰出现在车窗外,敲了两声玻璃。
司赫矜态度极差,摇下车窗,没好气说:“干嘛?”
许北辰弯腰凑近看了眼坐在副驾驶的簿京尧,调侃:“怎么,不去找商禄华的麻烦了?”
簿京尧瞥了他一眼。
眼神幽怨,冷冷:“下次别再叫他过来。”
司赫矜本来心情就不好,又被簿京尧针对,像个炮仗似的,一点就直接爆炸了。
“不是,簿京尧,我好心陪你,不带这样的吧,过河拆桥,放下碗骂……”
话还没说完,许北辰趁簿京尧还有一丁点残存的耐心,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司赫矜的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