转眼过去半个月,有了稳定的粮食供应,云州城百姓的生活似乎开始稳定起来。
大家开始修缮破败的房屋,打捞还能用的生活用品和粮食,焚烧清理之前没来得及处理的尸体。
一切都开始井井有条起来。
但那些抢回来的赈灾粮救得了一时,救不了一世。
有志气的人都想有办法可以重振旗鼓。
可是民以食为天,土地都被淹了,即将丰收的粮食都已经没了,又如何重振旗鼓?
便是再种,也要等一年后。
那这一年,到底怎么度过?
天气转凉,田有田穿着一件厚厚的斗篷进入康乐堂:“阿嚏——魏老弟,你也说说,可有什么主意?”
魏老爹哭笑不得:“田大人,之前是临危受命,如今咱们云州也安定下来,草民再也没有资格和您商量治州大事……”
见田有田又是几个喷嚏:“您这是染了风寒?”
“我没事,可能早起的时候忘了添衣。”
田有田搓了搓红红的鼻头,摆摆手,“你不要和我说这么见外的话,和你商量总好过和周熊那几个商量,前段时间就应该饿死他们,你知道他们缓过气了,给我我出了什么馊招?”
魏老爹忍不住笑道:“大人愿意说,草民自然愿意听。”
“严格来说,不叫馊招,叫做坐以待毙。竟认为既然一切安定,朝廷必然会一直供养着咱们云州,不必太过担心,稳住百姓安居乐业就成!”
魏老爹摇摇头:“云州一直太平,那几位大人可能过得太安逸了,连我这种商人都知道,靠山山会倒,靠人人会跑。”
“谁说不是!”
田有田气的拍大腿,“且不说咱们糟了这灾,朝廷接济咱们是一码事,缓过气后咱们自己也要拼搏努力一番,别做那天天只会伸手要东西的蛀虫,便只说万一哪天赈灾粮再出什么岔子,难道咱们都要活活饿死吗?真是属鸡的,一点脑子都不长,只记得怎么吃,却不记得怎么挨得打!”
经历了一场水患,向来文绉绉有些书生迂腐气的田有田身上多了些锐利之气,说话也不爱拐弯抹角了,偶尔甚至还蹦出些脏话抒胸臆。
魏无双在一旁听着忍不住笑。
是啊,任何人经历过生死存亡,危急时刻,都会和以前大相径庭。
正如她一样。
从一个满脑子只有情爱表哥的痴情女子,变成如今只想壮大魏家的人,魏无双自己都觉得自己心性和胸怀都强大了许多。
转而,她又忍不住联想。
秦煜从一个清雅高冷的法师变成那样冷酷无情心狠手辣的奸臣贼子,又是经历了什么呢?
魏老爹也笑了好一会儿那才道:“其实关于这件事,我的确有些想法,但其实是受到无双一些点子的启,不如让她说来试试。如果没有用处,大人就当孩子戏言。”
田有田知道魏老爹是个精明人,不愿意躲过过于掺和州里的事,但他求来此处,他也不好过于推脱。
便让魏无双这个刚及笄的女儿来说,便是有什么错处,也不过是孩子的胡言乱语罢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