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个反射速度可以。”外面座席上的翠减峰峰主点了点头。
“慢了。”新黄雀的速度却比姜朗更快,手里平滑扁平的石头直接就打在了姜朗的手腕上,“在胜局未定的时候就将自己的武器收起,实为一种不为队友负责任的轻敌。”
红色的印记浮现在姜朗的手腕间,疼痛感也将本在兴奋中的姜朗直接拉进了这现实中的突变。
姜朗忍痛,绷紧着手腕,攥着手里的剑,向眼前这个戴着狐狸面具的奇怪弟子再次挥去。凌厉的剑气随之向前袭去。
只是在这个时候,对面那个戴着狐狸面具的少女动了。就像是在照镜子一样,她用着与姜朗同样的方式起势舞剑,一类相似的剑气也随之朝姜朗袭去。
姜朗动,“扎朗他竹中”也动。
姜朗静,“扎朗他竹中”也静。
甚至于,在姜白的身旁,灵力也逐渐凝成了一只和姜朗身旁那只灵力狸奴如出一辙的狸奴。
“这是!?”仇束月本来还分外稳重地坐在席间,这个时候却猛然站起身来,目光直直地盯向那个舞剑的少女。
“这个弟子的模仿能力真的是强劲的可怖!”翠减峰峰主倒吸一口凉气。
“不,不是模仿。”仇束月摇了摇头,眼眸目光死盯着这个“扎朗他竹中”的手腕。
“行云流水、收放自如……你难道没有看出来,这两人究竟是谁更胜一筹吗?”仇束月低声喃喃着,眼眸里的光芒也是越来越亮。
在两个峰主对话之时,姜朗和“扎朗他竹中”的剑气已然是相撞在了一起。这两个近乎一样动作的人,就连剑气相撞的比例和角度都是完全一致的,一致到剑气相互抵消时,两人仍旧是站在原地,身上衣裳上连一丝一毫都没有被灵力掀起的余波挂带上。
“起势速度不错,就是手腕过于僵硬,用劲儿只在腕间,以至于灵力凝塞,使得剑气的输送不够连贯。”“扎朗他竹中”一边说着,还在继续模仿着姜朗的反击动作。
姜朗开始被这样一个变故惊得神经紧绷,那白皙的额头上也跟着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来,就连那握着本命剑的手也跟着微微颤抖,气息也跟着凌乱不堪。
“扎朗他竹中”哪里会去注意到姜朗心中掀起来的惊涛骇浪,她只是一边与姜朗用着近乎同样的动作,一边继续教导道:“这个动作该是大臂带动小臂,大腿带动小腿,好让灵力的流动能够更加自然舒缓,能够四两拨千斤,用最小的力气发挥出最大的本事。”
两边的剑碰撞在一起,溅起四处迸射的灵力火光。
之前姜朗单打独斗的时候,大家只注意得到他将其他弟子击落击溃时的潇洒帅气,顶多就是再注意到他手中的灵力运用分外古怪却精妙。但是当这个“扎朗他竹中”出现在姜朗面前的时候,大家却发现事实好像并非如此。
明明是近乎一模一样的动作,两个人做起来却是两种感觉。
姜朗挥舞起剑时,更像是为了完成任务的,动作标准却哪哪写着不对味;“扎朗他竹中”挥舞起剑时,则更像是为了自我享受。她已经不单单是动作标准了。她的节奏和气势都有很强烈的个人风格,让人会从这普通的挥剑中,体会出一种惬意闲适的美感来。
她一直在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。
两人的对战分明是几乎动作一致,灵力剑气旗鼓相当,姜朗却开始显现出体力不支的疲态来。
场外此时哗然一片。
“你是谁?”姜朗这个时候要是意识不到不对劲,那他就是傻子了。
一种根本打不过的无力感涌上心头。对面这个戴着狐狸面具的少女,不仅一直在使用着和他完全一样的招数,而且嘴上还在时不时的“指导”他一二。
不,这根本不是指导,这分明就是一个上位者对于位居低位的弟子,居高临下的、轻蔑的、看小孩儿似的的贬低训斥。
“我是谁?”对面这个少女一边打斗着,一边弯唇笑着。
这个时候,完全模仿姜朗动作的她,手里的剑却陡然变了一个转向,直直地指向姜朗。她剑上的灵力和剑气也在以一个同样刁钻的角度,疾速绕过姜朗的防线,直指姜朗咽喉。
滔天的杀意像是把一切摁了暂停键。
“给了你一个这么合适你发挥个人优势的赛制,你也不中用啊。”狐狸面具尖锐的边缘割裂了姜朗的耳缘,鲜红的血迹顺着他的耳朵流下。
原是在电光火石之间,姜朗已然是被这个身披青绿色外衣的“扎朗他竹中”摁着跪在了地上。而这个“扎朗他竹中”正凑在他耳边,轻声念着笑着。
“姜、姜白……?”姜朗的话语在喉咙间滚了滚,又转了个念法,“阿姐,阿姐?”
“轰。”“扎朗他竹中”的唇角却绽放出更灿烂明媚的笑容,面具空隙间露出的那颗鼻梁痣似乎更加明显了起来。
青色的登云履踩在了姜朗肩膀之上,让姜朗跪在了泥地之中,七窍也被灵力轰得鲜血直流。
“我是谁?”登云履只是左右碾了碾,“我是扎朗他竹中,你们可以叫我竹中。”
我是你竹中。
我是你祖宗。
狐狸面具上似乎也跟着扬起来了一个明妍的笑意,那人对着水幕笑盈盈着:“我呀,不过是个平平无奇的学人精罢了。”
而在她身旁那只灵力凝成的狸奴,也很配合地跟着轻柔地“喵”了一声。
揭穿
◎他姜朗居然是举起来了魔仙棒!◎
全场哗然。
虽然这个时候,那个奇怪的半张狐狸面具仍旧是戴在姜白的脸上,但是现在不会有人再轻视她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