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不是要大张旗鼓地办寿宴吗?我让你办个够!”
敖雪一尾巴搭在另一侧,这座华丽的宫殿就变成了断壁残垣,她盘踞在定海神柱上看着敖夜,双目猩红阴郁,显然已经失控了。
谁也没想到她会突然发狂,宫殿倒塌的时候四散奔逃,水都被搅浑了。
没人想得起什么寿宴,因为大家都忙着逃命。但法力高的无视这些,随便起一个结界,就远离了危险。
谷秧挪到谷荷身边,小声问:“姑姑您怎么会来?”
谷荷的视线停在不远处的时雨身上,眼里隐约有种慈爱的温柔和心疼。
看来这孩子注定命运多舛,即便是为其改了命,她也会再次跌入命运的漩涡之中。
“你去把那小丫头带走,我去阻止敖雪,不然今天这寿宴怕是要成为丧宴。”
谷荷说去阻止,实际上身形都未动一下,她是凤凰一族现存的唯一一位神,涅槃之后法力更为深不可测,轻轻一挥手,便把敖雪变成了一条巴掌大的小龙。
敖雪躺在她掌心,眼睛红得流血:“连您也要阻止我吗?小雨是您看着长大的,她被人这么欺负,您就一点都不心疼吗?”
谷荷松开手,解了她身上的禁止,敖雪腾空而起,一尾巴将定海神柱打的晃了一下,敖夜不得不出手阻止。
她天生体弱,但自从得了一副新的躯体之后,修为就突飞猛进,敖夜不知道,以为随便就能镇压,结果被敖雪一爪子捅破了肩胛。
敖夜大吃一惊,转头不解地看向谷荷,谷荷装作没看到,默默移开了视线。
虽然她暗中帮了敖雪一把,但敖夜受伤是她轻敌造成的,跟自己无关。
一个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,另一个是挚友的女儿,她怎么可能无动于衷?
敖夜封住流血的伤口,怒不可遏地看着敖雪,敖雪看不见似的又是一尾巴,所过之处水里冒出许多七彩泡泡,尾尖堪堪扫在敖夜的脸上,锋利的鳞片挂出几道血丝。
“敖雪,快住手!”敖沄焦急地大喊。
敖雪恍若未闻,将龙宫搅得不得安宁,敖夜怕她真的把家拆了,不得已化作原形阻止。
青龙尾巴一摆飞上去,直冲盘在神柱上的黑龙而去,谷荷悄悄弹了一颗冰珠,正好打在青龙的七寸处。
都是长虫,打七寸应该有用,她想。
敖夜被打得身子一歪,敖雪趁机一爪子将她拍下去,随后顺势按着她暴打。
“别假惺惺地装出一副为我好的样子,也别想插手我的事!你要是再敢伤到时雨一根汗毛,我必定跟你不死不休!”
敖夜没有挨太久的打,毕竟她比敖雪多活了上万年,法力自是比她高出不少,她抓着敖雪的爪子使劲一甩,敖雪就被她按到爪下。
瞬息间两人位置互换,但敖雪没有丝毫惧意,仍旧使出全力打她,剧烈摆动的龙尾将水彻底搅浑,光线都暗了下来。
“别再发疯了!”敖夜强制她变回人身,狠狠一巴掌甩在她脸上,“还嫌丢人丢得不够?看在你母亲的面子上我才对你诸般容忍,你别不知好歹!”
敖雪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般,声嘶力竭地笑了起来。
“多情的龙王又开始追忆往昔了?演技真好,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对她多情深呢。”
如果前面都是被情绪左右而发泄,那现在就是真的控制不住的发狂,她不想再让这个人提到母亲,哪怕一句!
“你不配提她,你不配!”
一声嘶吼,敖雪眼里当真流下了血泪,谷秧见状连忙将她收到手里,用灵力帮她稳定心神。
“敖雪,不要让仇恨蒙蔽自己,你要是失控了小雨怎么办?”
听到小雨两个字,敖雪混沌的眼神慢慢恢复清明,她埋首于谷荷掌心低吼,声音压抑又痛苦,听得谷荷于心不忍,又输了一部分灵力给她,让她完全稳定下来。
“姑姑,小雨没事吧?”
敖雪知道时雨跟谷荷的渊源,这才这么问她。
“没事,我让秧儿把她带到了你母亲的住处,此刻应该已经喂了灵丹。”
“谢谢您。”
敖雪的声音也恢复了正常,她从谷荷的掌心起来,看向不远处的敖夜,恨意翻涌。
“一身血肉,六百年前我就还给你了,现在的我跟你毫无关系,此番回来也是为了参加三姐的婚礼,你要是再背地里搞小动作,我不介意把你的龙宫搅个天翻地覆!”
敖夜面色铁青,刚要张嘴说什么,谷荷轻扫她一眼,淡淡地说:“适可而止吧,风烬已经死了,难道你还要逼死她唯一的女儿吗?”
敖夜硬是把话咽了下去,谷荷是古神,她不敢随便忤逆。
敖雪看着她吃瘪的样子,只觉得非常讽刺,敖夜这种人就是,自我之上人人平等,自我之下等级分明。
她将凡人看作蝼蚁,但对比自己身份高的人,又是另一副面孔。
令人作呕。
谷荷衣袖一摆优雅地转身,朝敖雪母亲的宫殿飞去,留下敖夜在原地气得牙痒痒。
当年她同风烬在一起,谷荷就百般阻挠,如今又干涉她教训女儿,她以为她是谁?!
敖沄走到她身边,将一块手帕递给她,“母上,擦擦脸上的雪吧。”
敖夜看她一眼,冷厉道:“要是你在人间就杀了那凡人,怎会生出这么多事!”
“母上喜怒,儿臣有办法让她们分开。”
敖夜斜睨她一眼,没再说什么,她一直知道这个女儿心思重,当然算计人的心眼也多。
不过这不是什么坏事,成大事者不拘小节,只要能达到目的,采取了怎样的手段不重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