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诸位小郎君,之前就已经跟你们说过了,这里并不安全。”
白夫子柔和的唇角此刻崩成了一条笔直的线。
“若非之前我将所有的诡异雾气引入体内,怕是此处早已十不存一。”
“夫子知晓各位小郎君有些怕,没事,这种于万千妖魔邪祟中行走的事情,夫子其实也怕。”
“可没办法,若是怕,便可以让外面的妖魔邪祟放弃杀戮,那怕就怕了,可”
白夫子顿了顿,声线变得冷凝。
“不是!”
“事实是你越怕,那些嗜血好战的妖魔邪祟便越亢奋,杀戮时便越残暴!”
“到时候,那些畜生会像猫戏耍老鼠似的戏耍我们。”
“甚至,于某些妖魔邪祟而言,我们的恐惧便是他们难以寻觅的珍馐美味!”
“当它们戏耍够了,恐惧收集够了,便会将我们生吞活剥,撕成碎片!”
“所以,诸君,怕!没用!!!”
“恐惧,没用!!!!!”
“退缩,没用!!!!!!”
“庄子说,子非鱼焉知鱼之乐,我知道我并非诸君,不知晓诸位小郎君到底是如何考量的。”
“但,我清楚无比的知晓,我白云院的白夫子,白家第三子白子霖清楚无比的知道”
“虽然很难,虽然好像很无望,但我想活,诸君,我——白子霖,我想活!”
白夫子握紧拳头,声音嘶哑。
“我想诸位小郎君应该也不甘心,不甘心就此陨落,不甘心从未见过外面更精彩的世界就永坠黑暗。”
夕阳的余晖斜洒,将所有人的身影拉得长长的。
四周是巍峨的殿宇与苍翠的松柏,本应是一派宁静祥和的景象,此时却因所有人脸上的凝重与不甘而显得气氛异常。
“是!不甘心!”
红衣小郎君屠飞鸾猛地捶打着身旁的石壁,他的双眼布满了血丝,嘴角因愤怒和绝望而微微颤抖。
他身着简单的筑基修士服饰,衣襟被汗水浸湿,贴在瘦削的身躯上,显得格外单薄。
“小爷我刚成为筑基六层修士,小爷还没有结丹,就死在这里,实在是太窝囊!”
旁边,白衣小郎君景泰安紧紧抓着衣角,手指因用力而泛白。
“我我还没出过梅城呢!总是听老人们讲述那些关于外界的传奇,我……我还从没亲眼见过,我……”
“我不想死……”
他的声音逐渐低沉,泪水在眼眶里打转,却强忍着不让它落下。
面容清秀的高松寒,抬头望向天空,晚霞映照在他的脸上,为他平添了几分柔和与哀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