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梦上下打量了我一眼,为难地说:“这次带了三条长裙,一个套装,都是按您的身材量身定制的,这位小姐应该穿不了。”
我比李韵高十几公分,不用试就知道肯定穿不了。而且就算穿得下,我也不敢穿她的衣服,多贵呀,万一不小心弄坏了,使我本就不富裕的钱包雪上加霜。
“谢谢老板照顾我,”我说,“不过还是算了,我还要工作,穿裙子不方便活动的。”
“工作归工作,身体也是要紧的。老伍临走前托我对你多加关照,我总不能连件干爽的衣服都不给你安排。”李韵思索了一会儿,突然有了主意,“小梦,你去拿一件嘉守的衬衫给她换上。”
她都把老伍搬出来了,我再拒绝,就显得不识抬举了。
于是我说:“谢谢老板。”
小梦领着我去他们放行头的车里换衣服,找出来的衬衫看着很新,似乎没有穿过。纯白色的基础款,中规中矩的男士衬衫,我穿自然是穿得下的,就是下摆和袖口长了点。
跟衬衫放一起的还有一个绒面的盒子,看起来似乎是收纳首饰用的。
小梦帮我把下摆收进腰里,羡慕地说:“你的马甲线好漂亮,我练了半年了还没出来。”
我一听是夸我的,心里忍不住得意起来,但仍旧谦虚地说:“哪里哪里,要靠身体素质吃饭的,不练不行。”
小梦跟我随口聊了几句健身的话题,一边帮我把袖子卷了两折。我看着衬衫的袖口上没有纽扣,只有光秃秃的纽扣孔,就问:“这衬衫是半成品吗?袖口的扣子都没钉好。”
小梦忍不住笑了,把那个绒面的盒子打开给我看:“都在这呢。”
盒子里躺着十几对造型各异的袖扣,金的银的玛瑙的,一盒子的珠光宝气盖也盖不住。
小梦解释说:“这是法式衬衫,袖扣是另外搭配的。我看你也用不到,就不给你搭了。这东西太不起眼,回头弄丢了还不容易找,可贵呢。”
没想到一件看起来普普通通的衬衫还有这讲究。
雨快停了。
我从造型团队的车上下来,一抬头就看见秦嘉守也收拾完了正准备回大f。
他顿住脚步狐疑地盯着我,不确定地问:“这是……我的衣服?”
我说:“是啊,老板让我换的。”
秦嘉守的表情就很古怪,一副我占了他大便宜,他又不好意思直说的样子,憋得耳朵都红了。支支吾吾半天,才说:“我的衬衫从来不给别人穿。”
知道他抠门,没想到他还这么小气。不就是借了他一件衬衫穿,多大点事。
我就说:“你要是介意,我换回去。”
他不自然地别开眼,放弃挣扎一般叹气:“算了,你穿着吧。”
领带夹
秦嘉守中途来了这么一出,李韵受了很大的惊吓。为了安抚小儿子,她允诺把秦嘉安的生活费和年终分红都砍掉一半。
本来午宴结束后返回a城顺道要去接大公子出院,也不去了,直接打道回府,让秦嘉安自己想办法。
“他不是很多狐朋狗友么,让他们接他去!”这是李韵原话。
看来她对砸场子的白老师仍旧耿耿于怀。
据说后来是院方派了人和车护送秦嘉安回家的。
门岗的保安看见医院的救护车开进了滨海路1999号,十几分钟后又开了出去。
我暗叹以后的日子不会太平了,秦家两兄弟势同水火,生活在一个屋檐下,难免产生一些纷争。不过幸好主楼里另有安保人员,我看不到,也管不到,他们打起来了也轮不到我劝架。
因为李韵的脚还要修养两天,接下去外出的行程全部取消了。换句话说,我又可以放假了。
我回到宿舍以后,先把自己的制服洗了,然后把秦嘉守的衬衣送去洗衣房。我可不敢直接手洗,万一要用专用的洗涤剂护理呢,还是让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吧。
我本以为第二天能睡个懒觉,然而那天晚上毛裘给我打了个电话,跟我商量要我帮他顶半天的班。
“孩子明天上午幼儿园毕业典礼,我要去看,嘿嘿。”毛裘不好意思地说,“队里我都捋过一遍了,只有你明天空着,能不能帮我顶一下?”
毛裘铁汉柔情,这几天也对我多有照顾,我自然义不容辞。
“没问题。需要我帮你做些什么呢?”
“很简单的,其他工作我都可以自己远程解决,你只需要帮我把那两条黑背牵出去,6点、9点、12点各巡逻一次,然后早中两顿狗粮帮我喂一下,我下午一点钟就回来了。”
我想到那两条大狗狼一样的体格,有点发虚:“到时候它们不会拖着我疯跑吧,我可能打不过它们。”
毛裘笑得很大声:“哈哈,放心,它们聪明着呢,早就训练好了,巡逻一圈不快不慢40分钟,你铁定跟得上。咱们队里有些兄弟还不如它们俩机灵,要不然怎么说它们是咱们队里的特聘队员呢。”
既然毛裘这么说,我就痛快答应下来。
狗屋就在我们宿舍楼的后边,比我们的单人间还要豪华,一条狗一套带阳台和小喷泉的别墅木屋。
第二天一早,我吃了早饭过去喂狗,却看见秦嘉守蹲在狗屋别墅前喂它们吃什么东西。
两条狗对他很亲热,挤在他的身前,尾巴都快摇断了。
“你怎么在这里?”我问。
他手里拿着一个打包盒,一块一块地把盒子里的手抓羊肉喂给德牧们,大半盒已经空了,“我家的狗,我来看看,很奇怪吗?”
“不奇怪,您请自便。”我看这打包盒上的logo眼熟,便问,“你不会把昨天午宴的剩菜也打包回来了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