娄燕茗瞥她一眼,无语:“我学姐。”
唐玦说着说着目光又被不远处那位学姐吸引,她摇头晃脑嗯哼一声。
那边阿点和阿花情歌对唱,她们一时没怎么说话,听了一会儿歌。
许久,“谢谢你,唐玦。”娄燕茗道谢,端着果盘,话语假装漫不经心,但到底是诚恳。
唐玦倒是不好意思了:“嗐,这有什么好谢的。”
“说和你们玩真心话吧,不过是借个契机。想知道你们近况如何,诶那好像也不算是近况,算远况,微远。”娄燕茗:“这种话,真坐下来了,又没好意思问了,你懂吧。”
唐玦:“嗯。”
娄燕茗:“那几年关于你们的新闻不是很多吗,一时说这个,一时说那个,一个说留学一个说隐退。那段时间我和蒋娜有时候也会说这事儿,总觉得你们确实很难再走下去了,然后再过几年,热搜上看见你,诶哟这个绯闻那个绯闻。我们就猜哈,你们怎么个情感状态,猜到最后好像分开是板上钉钉的,我们还挺惋惜。”
唐玦笑了:“猜来猜去的,为什么不直接问我。”
娄燕茗想了想,先把果盘放回到茶几上,再坐回来,她让唐玦等了会儿,目光停留在阿点阿花,之后才说:“这些年吧,你们不发朋友圈,我们唯一能知道你俩的地方是热搜。你大概不会懂那种感觉,那段时间,我知道你很难,有过想找你关心你的时候,又怕已经被你刨出圈子开外。总会想啊,你会不会并不需要我的关心。”
“说这些也不怕你笑我,现在见面了,再想一想,呵有点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意思。”娄燕茗说:“但是每一个人走出学校就会发现,身份啊,地位啊,太重要又太悬殊。我们只要离开这个社团,离开南海大学,那就是有壁垒的。”
唐玦听着,让她说,没有打断。
娄燕茗继续:“以前我和蒋娜说我俩对你们来说就像那种穷亲戚,你们是名人,我们是小老百姓。但想了想也不是,因为都不算,我们和你们之间是没有任何纽带的。我也怕有一天我上来问你最近过得怎样啊闰土,你说请叫我老爷。”
“当然我知道你们不是这种人,但我们不好意思,不好意思叨扰你、和学姐。”娄燕茗。
“十年啊……”她又话锋一转:“你看啊,就连一段友谊都要顾虑这么多,何况是爱情。”
“所以,你和学姐真的很难得,经历那么多,还能走到今天。”她说:“还能一对视就脸红,让我想到以前跨年晚会在后台,你也红成那样。”
“说起跨年晚会。”娄燕茗想起来:“压轴场来着,下面所有人喊着挪威牛河,当初多意气风发啊。都过去这么久了,瞧瞧,阿点,现在连音都找不准了。”
正唱歌的阿点:?
娄燕茗对着阿点猖狂地笑,又喊一嗓子:“孟哥,还会打鼓吗?”
孟守元也回头望:“早忘了。”
阿花:“对了最近想给我儿子报个兴趣班,你们说哪个乐器好上手?”
董书航:“你啊你肯定先要问过他的想法,前车之鉴啊,我老婆前几个月就是给我女儿报了个什么编程课,听人说多好啊什么发展思维这个那个,结果人小公主,压根不领情,没几天就不上了,报名费都打水漂。”
钱茜:“这个兴趣班一定要报吗?听人说还有什么学前班,火箭班。花销这么大啊?我老公那边还催我生呢,你说这支出得多多少啊?”
阿花:“五千起步,什么学费伙食,养个小孩,好贵呢!”
田瑞泽:“那也不是这么说,穷有穷的养法富有富的养法嘛……”
讲好久。
综合楼八楼,挪威牛河大本营,社团的改进意见,他们说琴房能不能换一个键盘,排练请提前三天请假,乐队要不要出周边。
好遥远,太遥远,那群人不见了。
回到娄燕茗,她将视线收回,而后低声对身旁唐玦说:“看啊,只有你们,还在做着十年前同样的事情,始终没变过,挺好的。”
“你觉得呢?”唐玦问楚玊。
在回去的路上,没有人没有车的街道。
大家在凌晨两点半散场,ktv离家不远,她们两人牵着手散步回家。
“算变了吗,算没变吗?”唐玦:“我觉得她好像说的是对的。我们连样子都没怎么变,现在或者以后都不会去想要不要生娃要不要报兴趣班,我还是在拍电影,你还是在做音乐,我们仍然在相爱。”
走过一段路,她说:“可是,只有我知道这里面有多曲折,我们不是没散过。”
这时候楚玊反问她:“是你知道还是我知道?”
唐玦稍怂:“好吧那你知道多一点。”
良久,她们走入一个隧道,四周无人,说话隐约有回声,唐玦重新开口:“娄燕茗说我们两个很难得,因为人和人之间维持一段友情都够艰难了,何况爱情。”
唐玦深呼吸,脑海无数画面,最后说道:“幸好是你。”
楚玊:“唐玦,谢谢我吧。”
下一秒,手心一紧,被拽了拽,然后楚玊落进唐玦的怀里,下巴抵住橙色毛衣的肩膀。
唐玦到楚玊耳边:“我爱你。”她的谢谢。
“嗯。”楚玊。
应该的。
这个姿势很久,半抱,唐玦缓缓过去,在楚玊的耳廓落下一个轻吻。
呼吸有点乱。
唐玦往回一些,分开点,她再度同楚玊对视。
不说话。
路灯下,她看见楚玊的双眼中逐渐有了侵略性,叫她条件反射心跳加速,果然下一瞬,对方已经探过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