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云川还似个没事人般侧过脸问他,“怎么了?”
林潮生:“……没事。”
陆云川又摸摸他的头发,笑道:“再等等,很快就到了。”
林潮生没答,他觉得此刻的陆云川有些像只笑面虎。
偏偏笑面虎还一副无事发生的样子,又侧过脸正正经经同林潮生商量,“我们也买个牛车吧。总往镇上跑,也不是回回都遇得上赶集,不好次次都找里长家借。”
确实是件正经事,林潮生看一眼陆云川,见他脸色如常,真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。
他放心了些,想了想也回答道:“不如买个骡车?咱没有田地要种,买牛好像也不太必要,骡子比牛便宜,赶车也很方便。”
陆云川点点头,甩着草鞭继续赶车,又说:“可以,等从府城回来就去买吧。不然走这些天家里的骡子也没人喂。”
说到这儿,林潮生也忍不住嘟哝:“我们一走,大黑二黑也没人喂了。”
陆云川想了想,又说:“院门钥匙留一把给岑哥儿,给他送袋米粮,请他帮着喂一喂。”
听到这儿,林潮生也点头,觉得行得通。
一边赶着车回村,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,林潮生这才觉得不再那么坐立难安,时间也快了起来,没一会儿就远远瞧见了村里一个个似雨后的小蘑菇般冒尖的屋舍。
陆云川先把林潮生送回家后才将牛车赶去还给了方里长家,回去时天已经黑了,他摸着月色回了家。刚走进山路就瞧见林潮生提了一盏油灯在路口等他,脸上仍有些不自在,却还是来了。
陆云川忍不住笑了笑,几步上前牵住人的手,拉着回了家。
进门就见两只狗子在干饭,应该是林潮生一到家就给它们倒了吃的,陆云川瞅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,又回头望向林潮生,说道:“今天逛了一天也累了,烧了洗澡水洗漱了睡吧?”
林潮生头如捣蒜,睡睡睡,赶紧睡。
陆云川如往常一样进灶房烧水,烧好的水舀进木桶里,一连三大桶提进了屋后的洗澡棚子里。
这棚子后来又扩大了一圈,陆云川找村里的木匠订了个浴桶,如今摆在里头刚刚好。陆云川提着水进去,往浴桶里掺满水,兑得差不多了才冲林潮生说道:“可以了,洗吧。”
林潮生其实想说天气热了,他站着冲一冲也行,不用泡澡的。
但向来能言善辩的一张嘴今儿晚上真似个锯嘴葫芦,不会说话了。
他只知道点头,又把脑袋点得如捣蒜。
于是就这样愣愣地进了洗澡棚子,愣愣地脱了衣裳,愣愣地爬进浴桶里。
他还愣愣地想:陆云川怎么不问他呢?怎么不问呢?他难道没认出那是自己的画?可是没认出来,他为什么要掏钱买呢?
林潮生可谓是百思不得其解,他一边想一边捧着手往身上淋水。
天气热了,日日都烧水冲澡,其实身上都是干净的,只冲一冲汗水就够了。
就在林潮生站起身准备伸手拿睡觉穿的亵衣时,忽然就顿住了。
诶……好像没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