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18。”温聿说。
“您弟弟?”男人问。
温聿点了下头,他眯着眼回想了一下,轻声说:“很固执的一个人。每天不学习跑去找男人,把零花钱一分不剩地给人家,天天什么也不干就跟人屁股后面嘘寒问暖,日记里天天分析人家在想什么,预备着怎么对人家好。”
男人听了,一脸严肃:“那很严重呀,我们这儿正好也治疗好过相似的例子,您要不要看一下?”
男人顿了顿,又补充道:“不过对于这种‘铁钉子’,我们采取的措施也是比较强硬的。看您能不能接受。”
温聿点了点头,对方确认温聿同意后,便在平板上划了几下,找到两个视频,一一放给温聿。
视频有点久了,像素不是很好,但是温聿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,这是顾忌明。
准确来说,这是十八岁的顾忌明。
“这是刚来的时候。”男人说。
视频里,顾忌明被锁在一个狭小的房间里,房间不过几平米,连个睡的床都没有,只有旁边的通风口有一点点阳光流进来。
顾忌明的手上戴着手铐,像是一个被审问的犯人一般被强迫坐在椅子上。四面八方都是令人窒息的黑暗,倏地打了灯,强光如箭般刺拉拉地直指顾忌明。
顾忌明和他的伤口尽数暴露无遗。
他的脸上还有没消去的巴掌印,右眼也被乌黑一片,一看就是被打过了。
一个穿着白大褂的、医生模样的人站在顾忌明面前,审问他:“知道错了吗?”
顾忌明抬了抬头,他冷笑一声,嘴角的伤口再次撕扯开,鲜血顺着他的嘴角、下巴缓缓滑落,滴在桌子上,他对着温聿向来温柔傻气的眉眼在这一瞬间多了几分狠厉不羁:“错哪里?你们还有什么招数?殴打、泼水、辱骂、洗脑都对我没用吧。”
“我不是直男,我爱他。”
顾忌明挣了挣手上的手铐,手铐拷得很久,已经把他的皮肉磨烂了,血流了一手,他死死盯着面前的一声,毫无怯意,重申道:“我不是直男。懂吗?我爱他。我要和他一直一直在一起。”
“不知羞耻,不知悔改,”医生也看着他,声音冷冰冰的,“那就只能给你上点强度了。”
语毕,医生给旁边的人递了个眼神,旁边几个白大褂当即推了一台设备进来。
好多电线连接着一个头盔,顾忌明目光阴冷地看着对方,他动不了,只能任由对方把那个头盔固定在他的头上。
医生拿出了一张照片,照片有些模糊了,但不难猜出来上面是谁。
顾忌明的目光一瞬间柔和起来,他喃喃喊道:“温聿……”
“放开我!”顾忌明突然震声道,“放我离开!我还要去……”
说到这里,他突然停住了,似乎是在忌惮什么。
温聿猜,顾忌明是在忌惮他们去喷泉那里找自己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