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是在关心我吗?”
沈郁澜哑口无言了。行,说不过了。她抿抿嘴唇,把货架上啤的白的,全都堆到谢香衣面前,“喝吧,不是想喝吗?一次喝个够。”
“好。”
谢香衣还真就喝了起来,一口啤的,一口白的,看着沈郁澜的眼睛,边喝边笑。
沈郁澜坐在她对面,问:“你笑什么?”
谢香衣一脸微醺,手撑着头,轻飘飘的语气说:“笑你真好,肯让我进门。”
沈郁澜无所谓地笑了,“你知道我的,梦想就是给每个女孩一个家。”
谢香衣身体前倾,手指捏着沈郁澜的下巴,凑近她,讲话语气根本分不清是开玩笑还是认真,“那你给我一个家吧。”
“你啊。”沈郁澜往后一仰,躲开谢香衣的手,“谁都行,但你不行。”
谢香衣猛地灌了口酒,这下是真有点醉了,“我怎么了,我哪不行了?”
沈郁澜摇摇头,不说话。
像是赌气一样。
谢香衣喝一口,沈郁澜喝三口。
谢香衣红着脸说:“喝不过我的话,今晚你是要陪我睡觉的。”
沈郁澜一副赢定了的表情,“那就要看你有没有本事了。”
“你不怕输?”
“我不会输。”
“万一输了呢?”
沈郁澜一口喝光大半瓶,唇角嘲讽一勾,“怎么,你这么想跟我睡?”
“嗯。”
沈郁澜看着已经睁不开眼的谢香衣,揉了揉眼,嘴在前面飞,脑子在后面根本追不上,越说越不着调,“想跟姐睡的人多了去了,拿上你爱的号码牌,排队去吧。”
谢香衣头快点地了,听见这话,撑着最后一点理智抬起头,起身,踉跄到沈郁澜面前,不知是醉坐在她腿上,还是故意的,反正在沈郁澜没反应过来之前,她搂着沈郁澜的脖子,闭着眼睛,吻了她的脸。
头一低,埋进她胸口,像是欲火焚身了,她紧紧缠在沈郁澜身上,蹭了她的腿,说着成年人一听就懂的话,“澜澜,关灯吧。”
沈郁澜心里一万句卧槽正在策马奔腾,干嘛啊这是,我只是爱口嗨,我可是正经小女孩,除了对象,我是不可能跟别人睡的。
沈郁澜没怎么醉,刚只是被谢香衣突然主动弄懵了,这会儿缓过劲了,手搭在谢香衣肩膀,想把她推开,眼皮往上一掀,下秒,她把死了以后埋哪都想好了。
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推开了,门口站着一个人,她眉头紧皱,眼睛像是充了血一样,红透了。
听着铃铛被风吹响的声音,便知道来人是谁了。
闻砚书怎么会来,她来干什么。
沈郁澜瞬间想起白天,听见闻砚书说完那句话,她连应一声都不敢,没骨气地逃走了。
短短几天,她对闻砚书的态度从不想靠近到不得不靠近,在沈半月那件事上吃了瘪以后,她萌生出想要扎小人“诅咒”闻砚书的幼稚想法,但白天那一眼过后,不知怎的,她对闻砚书产生了一种天然的害怕心理,可能因为辈分摆在那里,她是妈妈的朋友,面对她,就像上学时候害怕年级里最有资历的老教师一样,就像害怕亲戚里爷爷奶奶辈最有威望的老人一样。
而现在,如此不堪入目的画面被闻砚书看到了,这和被叶琼看到了有什么区别,她不告诉叶琼才怪呢。再看她那双通红的眼,指定是惊到气到了吧。
怎么办,该怎么办。
顾不了那么多了,只能开演了。
沈郁澜头一偏,双眼迷离地扶着谢香衣站起来了,整个人完全是喝高了的状态,“行不行啊,姐们,这就醉了,醒,你醒醒,给我起来,别睡了。”
谢香衣是真的坚持不住了,摸着竹椅边坐下去趴着就睡着了。
沈郁澜抱着酒瓶傻傻笑了,一摇一晃地走到闻砚书面前。
闻砚书依然穿着清凉的吊带裙,暴露但不低俗。她身材特别好,腰细腿长,前凸后翘,很难不让人往她饱满的胸口看。
沈郁澜瞄了一眼,像是惊了一下,不好意思再瞄了,一时之间忘了继续表演醉酒,愣在那里,仰头看着闻砚书,脑袋空了一块,傻乎乎地问:“你为什么来了呀?”
闻砚书眼神冰冷,反手关了门,用最冷淡的口吻说出一句沈郁澜想就地自刎的话。
“没拿爱的号码牌,我就不能来了吗?”
卧槽,不是吧,她到底是什么时候来的啊,沈郁澜彻底懵了。
人在情急之下,是会不择手段的。
沈郁澜腿一软,身体软绵绵地朝闻砚书栽过去,闻砚书眼疾手快扶住了她。
闻砚书的手不好牵,肩也不好靠,好瘦好瘦,有点硌得慌,但沈郁澜实在不敢做出太过分的举动,只能忍着不舒服,继续把戏往下演,扯了扯闻砚书衣角,嘟囔道:“什么牌子不牌子呀,没有牌子,你也能来。”
闻砚书抬起一根手指,戳着沈郁澜肩膀,向后使劲,等沈郁澜的头离开她的肩,被闻砚书那一根手指的力量撑着才堪堪站稳的时候,闻砚书眉头皱得更紧了,“来者不拒?”
沈郁澜撒娇地晃晃身子,“你说什么呢,我都听不懂。”
闻砚书一字一顿道:“我说,你是那种跟谁都能,都能……”
闻砚书严肃的时候,塑料港普竟被她说出了一种别样的味道。她说正宗粤语的时候,超御的。此时的口音,倒有一番接地气的御。
沈郁澜内心戏很足,心里画着一个框框,左边是说正宗粤语的闻砚书,右边是说塑料港普的闻砚书。而她,沈郁澜,化身为一个公正的判官,左看右看,两相对比过后,她拿着笔,在整个框框上画了一个巨大的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