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初河北道那群士族以及与其勾结的官吏的下场,让各地都闻风丧胆,无人敢对变法有何异议或是大加阻拦。这次变法倒是少了许多麻烦。
只是,各地到底情况不同,不是所有的地方都是河北道,总要因地制宜,方才能取得成效。
段曦宁与几人挨着将各道往年的各类文书账册都翻出来一一查阅,详细推演之后,针对各地实情,对改革之法稍加变动。
为保证变法顺利,段曦宁还往各道都派了特使,大多都曾是武将。
没办法,她手底下什么都缺,就是不缺武将。
此举却让各道上下官员更老实了几分。毕竟谁也不敢保证,派到自己身边的是不是又一个贺兰辛。
段曦宁琢磨着,变法若是能大有成效,或许,三两年之内,她便有足够的粮饷用来大举伐蜀了。
想想她便心情舒畅。
只是,眼下却有一事让她不痛快起来。
到了年底入贡之时,沈鸿又另外送了书信和一批东西,以年礼之名给沈渊。
心中有愧
原本,大桓各藩属国都是在年底纳贡。去年只因梁国乃初次臣服,贡赋之时提前了几月。今年倒是随其他属国一起的。
上回是生辰礼,这回是年礼,这王八蛋倒是挺会找借口的。
段曦宁不由地嗤之以鼻。
素筠询问:“陛下,这次可要将这些都给沈公子送去?”
“将那些名贵药材全挑出来,给韩新柏送去。”段曦宁吩咐道,“剩下的抽空给沈渊送去。”
她派去镇守武康的韩新柏还真是个妙人,想起来她都想拍案叫绝。
去年让他将那些掺了东西的灵芝、人参想办法弄回梁宫,他竟是换了个盒子当做年礼直接送给梁王了。
也不知梁王是否好好消受了这大礼?
这回他的年礼,又有着落了。
取之于斯,用之于斯,也算是报应不爽了。
段曦宁敲了敲手中的礼单,仍旧百思不得其解:“你说沈鸿这些东西哪儿来的,这得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?”
“等将来……”素筠半开玩笑提议道,“您不如亲自将他抓过来问问?”
段曦宁轻笑着挑眉:“诶,人家怎么着也是一国世子,怎能如此粗鲁?”
素筠会心一笑,看她这神情,可不像是会觉得粗鲁的人。
其实相比起来这些东西是哪里来的,段曦宁更好奇,沈鸿为何要年年给沈渊送如此厚礼?
寻常人若是无缘无故送人厚礼,要么是有求于人、拉拢收买,要么是心中有愧、弥补一二。
可沈鸿似乎两者都像,又似乎两者都不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