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动?作很是利落,那驼背弯腰的身姿,一起一伏间倒是没什么才?态。从?手脚的利索程度来看,应该是个做惯了?苦力?活的人。
四下?一片安静,恍惚间竟有种岁月静好?的感觉。他们就这么一个人干着活,一个人默默地看着,谁也没有开口说话,仿佛与生俱来就是这般的和谐共处。
风从?那边吹过来时,裹挟着花草修剪之后的青香,还有一丝极淡的冷香。
这冷香……倒是有些熟悉。
“老伯,您是新来的花匠吗?”姜姒问?。
老仆从?眼皮耷着,“嗯”了?一声。
姜姒摸着被剪的枝条,认真而夸张地称赞着,“老伯,您这活做得可真漂亮。这枝条断口平整,一看就是老手。”
她看似在欣赏枝条,实则勾着眼睛用余光一直在瞄着老仆从?。老仆从?动?作未停,对她的夸奖无动?于?衷,埋头继续着手里的活。
“老伯,听说您无妻无子?,是个孤寡老人。”
“嗯。”
“那您挺可怜的,您家里真的没有其他人了?吗?”
“有兄长还有侄儿,但我是一个人住。”
“哦。”
姜姒还在看他,他却一直不抬头。
“老伯,您姓吴啊?”
“是。”
“那老伯您是不是姓吴名此仁?”
老仆从?停下?手中的动?作,慢慢望过来。
耷着眼皮的眼睛里,仿佛涌进了?一道?光,光芒之中全?是少女?灵动?的模样,娇憨地歪着小脑袋,正笑吟吟地看着他。
四目相视,如风轻动。
老?仆从慢慢直起身体,从弯腰驼背到挺拔颀长,不过是一瞬间的事。似那被雪压弯的松柏,抖落身上的负累后重新屹立。哪怕脸还是陌生而老态,飘逸俊秀的身姿已说明一切。
猜对了啊!
姜姒越发眉眼?弯弯,细碎的阳光洒落在她身上,直接而又耀眼。好比是无数的星辰落入静湖之?中,在波光粼粼中无忧无虑地撩拨着人心。
“我给您的糖,您吃了吗?”
她一问双关。
“没吃。”
“您怎么不吃啊?是不喜欢吃甜的吗?”
慕容梵没回答,因为?他似乎没什么特别的喜好。不管是吃穿用度,或者是其它,他好像从来不曾有过能记在心上的东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