待秦政想完,嬴政又道:“再是王后。”
嬴子楚自登上王位后,虽将赵姬封后,却也不忘充实后宫,近来为了扶持韩宗室,经常去韩夫人住处,已有些时日忽视赵姬。
再者,成蟜年岁渐长,倒是不复先前那样贪玩,反而聪颖起来,加之其活泼的性格,近来颇得嬴子楚喜爱,也常挂在嘴边。
秦政去见过他母亲几次,每次都是愁容满面。
他深知赵姬的心性,极其没有安全感,极易多想,却又没有主见,只要有人给她出主意,她概是会听话。
秦政越想越心惊,从前未将这些事放到一起看,如今整理下来,许多事却是有迹可循。
嬴政看他的模样,知道他想通了其中关节,最后提点道:“相邦的出现,不得不说巧妙。”
“可他……”秦政不可置信。
他可是当初助父王回秦,与父王同登高位的知交啊。
父王为他封侯拜相,平分天下,到如今,他却与父王的王后私通?
嬴政简直能将他的心猜个通透:“若是大王出事,王后便为太后,吕相已然为相邦,两相配合,岂不是权势比之如今更甚?”
“再说,何止私通,归秦时,你可见大王有恙?短短三年,就算有当初在赵国的积疾,又岂会这样快就垮了身子?”
“怎会……”秦政坐起来身来,脑中一片混沌,道:“如若这样,父王怎会一点都察觉不到?”
嬴政跟着他坐起,道:“真相中掺杂着假,最是让人分辨不清。”
也就是说,嬴子楚确实有旧疾在身没错,但这些旧疾不至于让他三年即死。
这些人加速了他的衰亡。
秦政还是有疑:“可单凭他二人,又如何能这样瞒天过海?”
嬴政却道:“我可没说单凭他二人。”
秦政猛然想到方才提到的楚宗室。
上位三年便想削弱宗室,果然是太早了吗?以至于惹来了楚宗室的反扑?
“嬴姓宗族呢?”秦政说得有些艰难:“他们就没有一人察觉不对?”
嬴政却反问他:“当初那些反对大王即位的势力,又真的尽然出了咸阳吗?”
秦政背后寒意陡生。
他知道朝中势力几分,互相对立,都想为己方谋利,但却猜不到,这些人居然能在某一件事上达成惊人的一致。
嬴政去握他的手,不出意料地,触及了几分凉意。
“吓着了?”嬴政心觉现在就让他知道这些,或许有些为时过早。
当即将他圈过来,柔声道:“都是我的推断,切莫全然当真。”
这话倒也不是骗秦政。
当年嬴子楚身死的真相,是被人谋害还是真的旧疾并发,他确实不知。
只是他即位后,吕不韦联合赵姬逼走了秦宗室的几人。
后来他去查,才知当年嬴子楚即位之时,这几人只是假意迎合,心中存的却是谋逆之心。
再结合当初的朝堂局势,这才有了他的这些推断。
现在让秦政以为嬴子楚就是被毒害,嬴政意在日后让他多几分警惕,也多几分早日将这些势力除尽的决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