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纯属没话找话,他心中早有成算,说这些只是想慢慢谈,慢慢聊。
可崔梓歆不愿意。
她捂唇咳了几声,鬓边点翠凤钗轻轻摇晃,露出美人迟暮的疲态。
皇帝没后悔下药,大事当前,他想拉拢林烬,就不能让崔梓歆破坏婚事。
可事到如今,却也是真心疼:“歆歆想要甚么,你直说罢。”
崔梓歆拨着汤匙玩,沉吟须臾:“吏部文选司主事出缺,你着人上个折,让他顶上去。”
好大胃口,皇帝垂了眸,崔文鸢与太子交好,进官场又走他的路子,以后三方作保,官运亨通近在眼前。
况且吏部最适合安插亲信,培植党羽,谁能说他会跟太子关系好上一辈子。
若哪天闹掰,这不是给太子添堵么。
崔梓歆吹凉药汁,轻嘲道:“不过是个六品小官,元之也不舍得么?”
皇帝瞅了她两眼,语调埋怨地说:“不知道的,还以为他才是你儿子。”
这是同意了。
崔梓歆喂着药,继续说:“幼文毕竟是皇家郡主,丧事不能太寒碜,你上点心。”
皇帝欣然同意,他不用亲自动手,省了心思,处事便格外大方。
赐楠木棺椁,赐金银玉器陪葬,追授封号,派近侍护丧。
他巴不得立刻把虞幼文埋土里去。
郡主会不会喝花酒去了
林烬在小孩子调笑的目光中买了蜜润膏,又被拉着传授许多经验。
出了桐子街,他提枪回府,却没找到人。
赶去皇宫,守将说太子已经带人出去了,他又到了虞景纯的府邸。
负责守卫的人拦着不让进:“将军,太子有交待,今晚不见客。”
林烬没动,打量着他:“济阳卫,朱……建?”
“将军好记性,下官朱文建,”守卫嘿嘿笑着,直起了腰,“可规矩就是规矩,这会儿可不是论交情的时候。”
林烬侧过身,不屑看他。
辛捷松了缰绳,几步上前,一脚蹬过去:“什么东西,也配和将军论交情,赶紧给老子让开!”
整个京营,就属济阳卫的这群孬种屁事不做,吃的还最好,辛捷早看不上眼了。
朱文建在手下跟前丢了面,却不敢发作,抖了抖衣袍的尘土:
“下官位卑职小,指挥使训了也就训了,可您这再往前一步,擅闯太子府的罪名可就坐实了。”
这话压不住辛捷,他只认林烬。
正准备再补上一脚,林烬抬了手:“本将军奉旨教太子骑射——”他扯了朱文建的腰牌,看了片刻,“朱千户要拦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