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是三朝元老,今日之事不管怎么收场,只要陛下保他,万事无虞,他不同,他若开罪太子,再无官途。
怎么办?
退?
认?
眼看徐奉常因为权衡陷入踟蹰,廉聿为目光一横,不客气地拂袖:“徐大人既不确定,本官就先退了。”
“慢——”
事情闹到这地步,他已然开罪太子,若再退让,他岂不是又得罪了廉司徒?
若是如此,不止他没了官途,徐家上下在大兴将再无立足之地。
他,退无可退。
徐奉常上前一步。
“元廷尉,是本官向司徒大人告发了此事。”
“是吗?”元好问瞥着徐奉常,十分不客气地问,“徐大人敢向廉司徒告发,是有什么证据吗?”
“当然。”徐奉常大手一挥,一个小婢子颤颤巍巍地扑到人前,“这人是谁,元廷尉想必认得吧?”
“不认得。”
“无妨。”徐奉常淡淡一笑,“你告诉元廷尉,自己是谁?今天早晨看见了什么?”
“回——回廷尉大人,奴婢在太尉府种花,今天早上亲眼看见宁姑娘穿着喜服上了元家的花轿。”
“一派胡言!
你是不是元家奴婢,本官不晓得,但新娘子被太子背出房时,头上戴着喜帕,你怎么看出她是谁的?”
“奴——奴婢不敢胡说,是风吹起了喜帕,露出宁姑娘的脸,奴婢看得一清二楚!”
“信口雌黄!
且不说今日风和日丽,风小得吹不起帕子,便今日风大,也不可能吹起一张缀满金珠子的喜帕!”
说罢,元好问眉目一横:“来人,把这胆敢污蔑太子妃的刁婢押进天牢,等本官回头细细审问。”
“是。”
衙役冲上来,想要拿下小婢子,婢子脑袋一抬,厉声尖叫:“皇天在上,奴婢若撒谎,天打五雷轰!”
毒誓这种东西,能不能应验,谁也不知道,但架不住有人相信。
这不,小婢子才发了誓,立刻有人压不住疑问,悄声问左右:“难道轿子里的人真不是大姑娘?”
“有可能。
谁都知道,太子喜欢地是宁姓女子,可今日太子在元家,哪怕被为难,也都是一脸的高高兴兴。
太子做了三首催妆诗不说,还亲自去房里,背着新娘子走出元家,上了花轿,这多少有些怪吧?”
“不止。
我听说几个夫人要去房里看太子妃,却被元家人一档再挡,连元家那位老祖宗都出面来挡人了。
如果新娘子是元大姑娘,元家人何必如临大敌呢?”
“有理,有理……”
一时间,宫门口的人,有一个人算一个,全都踮起脚尖,抬起脑袋,睁大眼睛,往花轿里窥探。
元好问察觉情况不对,不着痕迹地退到白马一侧:
“殿下,这人怕是没法拿了,拿了,便要落个做贼心虚的口舌。”
“那就不拿。”
“不拿地话,微臣接下来又该怎么做?”
“等。”
“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