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面接了之后,还没来得及说话,邱宝珠就压低声音问:“你没喝中药吗?”
尽管卫樹只给他发了三句消息,还全是关慰之话,但对方的急迫和焦虑已经溢出了屏幕,直击心灵,令人心慌。
接到电话的卫樹,却先笑了一声,“喝了,但好像没用,你吃饭了吗?”
“安安正在做,他没睡觉,还在等我。”
“嗯。”卫樹听着邱宝珠低软的嗓音,心底泛起的狂浪逐渐平息,他仰头,看见药水瓶里的药偶尔冒一个泡上去。
“我知道了一些有关你的事情。”邱宝珠靠进沙发里,沙发很软,云朵似的。
电话里静了许久。
“然后?”卫樹出声道。
“你不问我知道的是什么事,为什么会知道?”
“大概猜到了。”
邱宝珠觉得卫樹才应该来伦敦,他的声音融进今天晚上的风里也毫无违和感,有些冷,有些疲惫。
“你会死吗?”
邱宝珠记得上一世,卫樹好像也说过类似的话,但紧跟着卫樹又说“你不要死”,他当然不想死,只是跟着卫樹在一起生不如死。死多容易,眼睛一闭,万般情仇皆抛脑后,但活着,跟卫樹一同活着,就像被夹在一台绞肉机里,削皮绞肉碾骨。他没有觉得自己甘之如饴,他只觉得痛,觉得辛苦,爱辛苦,恨也辛苦。
现在轮到卫樹辛苦了。
可其实,再辛苦也不过如此,因为卫樹只要拥有邱宝珠的爱,就能一直苟延残喘。
“你爱我,我就不会死。”卫樹后脑枕在了沙发抱枕上,他开了免提,能听见一些电话那边的声响,偶尔还能听见一声邱宝珠的呼吸,药水灌冷的血管于是又回温,像是春天。绿树上的花被风带去了遥远的土地,却又飘回来隐约的香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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开学后,邱宝珠和潘胜安开始了课程,课不算多,对邱宝珠来说也几乎是0难度,比较麻烦的是小组作业,小组成员不止他跟潘胜安两人,国与国文化之间的差异经常让邱宝珠觉得难以沟通,其实他知道还是人与人之间的问题。
终于,在组员用电焊枪烧毁了邱宝珠做到一半的作业时,邱宝珠跟人吵了起来。
再之后,沟通一类的任务就全落在了潘胜安头上。
作品被毁的委屈,邱宝珠黯然神伤许久。
才开学没多久,大大小小的磕磕绊绊他就已经遇到了不少。
即使坐在卫家更豪华的大房子里吃着几名大厨烹饪的美食,他也好不起来。
这个世界就是很危险,人还很癫。
“我哥待会儿到。”卫宵过得比邱宝珠滋润,面色红润,神清气爽,他也不怎么提卫济冬。
邱宝珠一怔,“他没跟我说。”
“可能怕太忙,临时又过不来,提前说了担心你失望吧。”卫宵切开了牛排,用筷子夹着丢进嘴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