包括她的家人们,她本想瞒着他们的,可好像怎么都瞒不过。
梁怀夕没回答,只是放下碗盏,“有个人你或许想见见。”
他话音刚落,门外走进一个相貌柔美的清瘦少年。
少年眼眶微红,望着床上的人许久,他早在门口便做了很久的准备,可等亲眼见到,还是没控制住声音里的哽咽,“阿姐。”
沈南迦瞪大双眼,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,虽然少年的身体已经抽条,但那张女相的面庞却是她怎样都不会认错的。
“阿……缨。”
“是我,阿姐,我回来了。”阿缨还和以前一样,还是那个爱哭鼻子的小孩。
“你还活着,你还活着……”泪水决堤,视线里的人影模糊起来,她真害怕这都是一场梦,醒来之后她又什么都没有了,
姐弟俩相拥,皆泣不成声。
直到此刻,沈南迦终于能放过自己了。
与此同时,这一头的沈家人也都得知了真相,沈西炀审讯了沈霜的贴身侍女,说出了全部的实情。
“我要去杀了她!我好好的女儿竟是被她养成了这个样子!”
裴淑怒火中烧,提着剑便要前去砍了沈霜,被沈东绛拦下。
“侍女所供,还有件事。”
沈西炀沉着声,整个人周身的气场都格外压抑,他垂着头,半张脸被发丝遮挡,看不清是何表情。
身侧的拳头紧攥,一字一句咬着牙道:“三年前,八月初二,皎皎被下了药与谢祈昀同房,因此才答应了这不得已的婚事。”
这次就连始终在一旁沉默的沈自炡都震怒了,一掌拍碎了桌子。
此时此刻,在这间屋子里的每一个人,都是那么的悔恨,悔恨当初将沈南迦留在了京城,起码在军中,她还会是那个自由自在的姑娘。
裴淑心口一紧,直挺挺倒了下去。
“母亲,母亲。”
裴淑靠在两个儿子怀中,心如刀绞。
“我是造了什么孽啊,她不如来索我的命啊。”
沈西炀忍不住问道:“父亲究竟是为何,她会对我家如此怨恨。”
沈自炡长叹一口气,摇了摇头,自责愤懑地说道:“当初你们祖父要送她去换的前程,是给我的。可我当时与你母亲情意相投,根本不惜得什么前程,千万般推脱,父亲这才没办法给了大哥。”
如若他清醒一点早些知道真相,如若他当时去为她求了情,或许她不会拼尽全力一搏去到孙家,不会记恨他们,之后的一切都不会发生。
可如今,悔恨也已无用,皎皎如今的一切,都是他造出来的孽。
沈南迦带着阿缨来到正厅的时候,一家人都神色沉重。
见到她,裴淑强撑着打起了精神,“皎皎,你身体如何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