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景池不欲深入交谈这个突然扯到的婚姻话题。更何况结婚对他来说吸引力并不大,一来是取向的问题,但更多的时候是不想陷入父母那样矛盾痛苦的亲密关系。
婚姻毫无保障,一张盖着公章的证书其实与相纸无二,都是脆弱的,需要细心保存和经营的。
同时,也具有等同的脆弱,奄奄一息跳动的烛火便可以一并吞去,片甲不留。
太脆弱,太精贵,周景池不敢奢求。
模棱两可的回答和毫无波澜的表情,赵观棋碰一鼻子灰,悻悻地端起递到桌上的醒酒器。
“我就不喝了。”周景池将自己的杯子移开,“晚点还要给小伶打视频。”
“打视频和喝酒又不冲突。”
“我喝酒上脸,不好看。”
“上次——”赵观棋据理力争,想到上次饭桌上的海饮场景,立马又联想到池塘边的拥抱和眼泪,嘴边的话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:“那行。”
刚放下心来,中场休息完毕的琴师拿着小提琴缓缓走近,一袭礼服站定在桌旁。
烛光摇曳,昏沉喑哑,周景池生出一股不详预感。
隔着桌子的无声质问泼了赵观棋一身,自觉没趣,赵观棋看了眼毫无食欲的牛排,最后只噙了口红酒。
弦搭上提琴,周景池认命地埋头忙碌切牛排。
第一个音符漾出之前,赵观棋突兀打断:“抱歉。”
“还是在中厅演奏吧。”
【作者有话说】
棋:不知该喜该悲_
取向马上就要捂不住了,池子你耗子尾汁!
周法官赵案犯
从餐厅出来,天已经彻底黑下来,雨夜看不见星星,浓厚得像棉絮的云压在头上,空气中是草木和雨水的气味。周景池慢慢走着,静静闻着,默默听赵观棋在一旁念叨昨天看完的某本书,直到两人口袋里的手机同时振动了两下。
周景池还在思考赵观棋刚刚说到的书,赵观棋动作快,已经把手机从口袋掏出来看消息。
“是韩冀吗?”周景池问。
“你周半仙啊,这都能猜出来。”赵观棋按灭手机,完全没有转达信息的苗头。
“他刚给我打电话了。”周景池回忆起结账的时候,屏幕上出现韩冀的名字时,他站在原地思考了十秒会是什么事。毕竟韩冀一直和赵观棋联系得多,不在一个部门他很难联想到什么会打电话的事情。
赵观棋意外:“哟?你们说什么了?”
“没什么。”周景池说,“他问我你在哪里,还有,我们多久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