妖妖是当地土话,意思是事多、不好相处。
女教师并未往心里去。
她从没见过徐莺的父亲。
方才通话,也仅是听到几句声音,用再平淡不过的语气,请她帮忙转告给孩子等放学景深会接她回来。
景深是高中部常年位于年级前五的男生,也是高中那边认为最有实力冲击最高学府的种子选手之一,但家境好像不太好,目前独自生活在即将拆迁的老破小里。
这两个孩子有交集,说明徐莺应该也住在附近。
女教师愣神,电话那头传来困惑。
“喂是信号不好么,您还在听吗?”
“在、在的。”女教师回神,忙打开家长联络表,找到徐莺的名字,鼠标滑到最后一栏监护人姓名:“徐先生还有别的需要转达的事情吗?”
似乎很意外对方能叫出他姓氏,通讯那头有三四秒停顿。
“没,谢谢。”
不是当地的口音。
应该还要再偏南方一点,轻轻柔柔的,比她先前听过的任何一位配音的嗓音还要再温和些,又与半吊着口气讲话伪音截然相反,听着就能让人放下戒备。
直到电话挂断,女教师回神,移开笔尖,记录本上只留下小圆点。
“……”
小鸟合上杂志,盘算距离放学去社区拿菜还有多长时间,担心给小钰选不到新鲜的菜,还怕小钰中午不好好吃饭不利于伤口恢复。
她无所谓,但小钰必须要吃饭。
小鸟默默掏出草稿本,盘算今晚给小钰做哪种菜,尽量控制开销,等月底给小钰加餐,学校有营养午餐好说,小钰得有整个月没吃肉了。
刚巧,女教师去送教案,回来时见有家长朝走廊尽头来,逆着光,等走到跟前才看清对方。
青年清瘦,五官端正,女教师难以形容他气质,脑海闪过在深夜刷到的擦边主播。
可他眼神干净清澈,与媚眼如丝的擦边男女迥乎,裸露在外的脖颈细长又白,棉质半长袖遮去大半肌肤,仅能隐约捕捉到苍白手腕。
但更能引起人心底深处的暴戾。
“您好?”
女教师回神:“啊,您好。”她转身望向教室,又转过来:“请问您找——”
“徐莺。”
那个天才小女孩。
早在徐钰鸣签字进校门,小鸟就感应到对方存在,等同班同学议论的窸窣声起,教室外女教师冲她招招手。
小鸟坐不住,她急冲冲收拾好书包背到肩,威胁同桌不许看门口青年,在人下意识捂脸后满意起身。
她刚走出教室,满心欢喜去牵小钰的手,还没等着暖热,结果有脏东西出声。
“小鸟,放学了。”景深伸头,提在手里的书包晃动,果不其然得一冷眼。
“身体还好吗?我走的时候小钰有点不舒服,说了好多好多梦话。”小鸟始终凝视徐钰鸣,怎么看都看不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