福晋心里憋闷,但面上还是得体笑道:“主子爷说五阿哥出生是件喜事,但他不在府,满月酒只咱们府里的人乐乐便好。”
钮祜禄氏听了,心里稍宽。之前四阿哥因着身子孱弱,满月酒就是简办的。如今五阿哥也是如此,倒不会把她的儿子比下去。
“送信的人还带回来个好消息,”福晋拿起茶盏,道,“等主子爷九月回府,你们又要多个漂亮的姐妹了。”
钮祜禄格格一听就明白了,脸色平静淡然,武格格缓了缓,才明白福晋是什么意思,神色顿时难看起来。
福晋慢悠悠地喝口茶,道:“主子爷来信,要将一个贴身侍女抬成格格,住进芙蓉院。以后咱们府里,就多一位尤格格了。”
“芙蓉院?那地方……”武格格惊讶地瞪大了眼睛。
那可是离前院最近的地方,院子又大,听说李侧福晋几次三番想搬过去,都被主子爷给拒了,现在居然给了个包衣出身的格格?
武格格对尤绾还有几分印象,记得她是上次在正院被打的侍女,长得就是个活脱脱的狐媚样儿,怪不得迷得主子爷把芙蓉院都赐给她。
武格格哼了一声。
福晋淡淡横她一眼:“都是主子爷的意思,你们只须听着就好,和尤氏和睦相处,勿生是非。”
钮祜禄氏应和道:“福晋
说的是,奴才谨遵教诲。”
武格格勉为其难地点点头。
福晋又对她们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场面话,就开口让她们回去。
武格格两人福身告辞,刚要转身离开,就听得福晋似是无意地对身边赵嬷嬷感叹了一句。
“这府里两位主子都被禁足,耿格格还在月子里,请安都冷清了不少,没人陪我多说几句话,主子爷带来的好消息她们也不得知。”
不知赵嬷嬷小声说了什么,福晋叹了口气,转而起身进了内室。
钮祜禄格格神色淡然,扶着婢女的手走出花厅。
武格格却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,脸上露出几分幸灾乐祸来,急急地抓着身边丫鬟的手,道:“走,我们快回去。”
她怎么就把李侧福晋和宋格格忘了呢,这府里进新人这么大的事情可得让那两位知道。
宋格格自恃资历最老,平常装得安静淡泊,其实最看不惯她们这些后进府的妾室了,上次钮祜禄格格不就被她暗算了吗?
李侧福晋位份高,膝下又有三位小主子,最喜欢在她们这些格格面前摆威风了,那位尤格格和李侧福晋又有旧怨,这两人碰到一起可就好玩了。
武格格想想就忍不住偷乐,出了福晋的正院就往李侧福晋的东院走。
钮祜禄氏看着她离开,眸光微闪。
“主子,怎么了?”婢女迎月问道,顺着钮祜禄氏的目光看过去,只瞧见武格格消失在拐角花丛中的身影。
迎月纳闷道:
“武格格是要到哪儿去?那也不是回红梅阁的路啊。”
红梅阁是武格格和耿格格共住的院子。
钮祜禄氏移开目光,道:“不用管她,咱们回去吧。出来这么久,四阿哥该闹了。”
消息传到东院,李侧福晋果然大怒,摔了一整套官窑白瓷茶具。
“我早就看出那个小贱人不安生,那脸一看就是个狐媚主上的,主子爷收了房还不够,竟然要抬成格格?!”李氏狠狠捏住手心里的帕子。
东院的管事嬷嬷方嬷嬷早明白这位侧福晋是什么性子,她劝是劝不住的,只能搬出李侧福晋最得意之处,说道:“侧福晋别生气,不过是个小格格罢了,那是给主子爷取乐的玩意儿,您有三位小主子傍身,这府里谁也越不过您去。”
李氏咬牙切齿:“要不是那个贱人,主子爷也不会把二阿哥和大格格从我身边带走,还没进府就兴风作浪,等她落到我手里,我可要让她好看!”
“那当然,您是侧福晋,教导一个格格是应该的。”方嬷嬷迎合道。
李氏略微顺了点气,但想起两个被带到前院的孩子,还是忍不住憋闷,她不敢怨四爷,只把这一切记在尤绾的头上,心里已经想出好几个整治人的法子,就等着尤绾进府,好让她泄愤呢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