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你这个丫头就是个狡猾的,耍赖不认帐对你而言想必得心应手吧。」莫靖言顿觉火冒三丈,这丫头真的打一开始就想吓退他……
真是笑话,他可是战场上的杀神,南越的刁民听了他的名字就双脚发软,怎麽可能栽在她一个乡下野丫头的手上?
糟糕了,这个男人是不是恼羞成怒了?传明烟硬着头皮道:「我不是不认帐,死亡谷真的是只进不出。」
莫靖言皮笑肉不笑的挑起眉,「死亡谷若真的只进不出,你为何敢跟我提出交易?」
「……那是你逼我的啊。」
「我看你不是那种凡事不留余地的人,你敢跟我交易,就是有本事从死亡谷出来。」
「……我怎麽知道你会真的答应以身相许?」傅明烟急得跺脚。
没事,她确实不是那种凡事不留余地的人,但是她真的没有把握安全走出死亡谷,那儿堆满白骨绝非危言耸听。
师傅出自药王谷的医圣一派,关於死亡谷的传说,医圣一派的祖师爷多多少少提了一些,那儿一草一物皆是毒,根本还没看清楚真面目就中毒身亡了。
「我好像记得某人如此说:若没有豁出去的决心,就别跟人家谈判。」莫靖言嘲弄的唇角一勾,「原来,你只懂得装腔作势,一点本事也没有。」
「笑话,我敢做敢当。」傅明烟努力挺起胸膛。
莫靖言满意的点点头,「很高兴我们成交了。」
「成交……等一下,我真的不是开玩笑,死亡谷只进不出,你真的抱了必死的决心还要不要再考虑一下?」傅明烟真的恨不得抽自个儿的嘴巴,平日张扬随意惯了,这会儿终於坑到自己。
脸色一沉,莫靖言的态度转为强硬,「你提出交易,我同意了,你就只能履行。」
「……我这是为你好。」
「你当我三岁孩子吗?」莫靖言向前一步,傅明烟很自然的往後一退,再度跌坐在石椅上。
「你能不能讲点道理?」传明烟很想撑住气势,可是心虚自然怂了,出口的话透着一股求饶的味道。
莫靖言举起手,狠狠的在她额头上弹一下,她吃痛的缩了缩脖子,嘴一张就想骂人,可是两人目光一对上,她立马怂了,只是龇牙咧嘴以示抗议。
「不讲道理的人是你。」
「……」
「好啦,我们何时进死亡谷?」
略微一顿,傅明烟呐呐的道:「你真的要豁出性命进死亡谷吗?」
「我对你有信心。」
傅明烟没好气的翻了一个白眼,「我对自个儿都没信心。」
「废话少説,何时进死亡谷?」
传明烟知道自个儿逃避不了了,只能老实说:「进死亡谷最好挑月圆的日子。」
「月圆的日子?」
「祖师靠留下的手札上有此记练——死亡谷白日云雾笼罩,伸手不见五指,可是入夜之後,云雾尽散,但依然暗无天日,因此进入死亡谷最佳时机乃月图之夜。」
果然如他所料,这丫头对死亡谷并非一无所知,不过,他不会在这种小事上面纠缠不清,只是就事论事的问:「依你所言,你祖师爷岂不是进过死亡谷?」
「祖师爷并未言明亲身经历,只是提及死亡谷的部分,有此描述。」
「除此之外,手札还说了什麽吗?」
「没有,只有一句结果——死亡谷是贪婪之人的坟场。」
「贪婪之人的境场?」莫靖言抚着下巴,细细琢磨,「这是说死亡谷里面处处都是宝藏,但这些宝藏全部有毒,是吗?」
傅明烟耸耸肩,不想做出任何评论。
「三日後就是月圆了……」莫靖言突然想到一件事,连忙扯下腰袋上的荷包,从里面掏出一块玉佩,连同荷包一起递过去,「信物。」
傅明烟眨了眨眼睛,好像一副搞不清楚这是什麽状况的样子。
见状,莫靖言忍不住笑了,索性拉起她的右手,直接放在她手上,「你这丫头能不能老实一点?不要老是想着如何耍赖,记得收好,还有,你的信物。」
传明烟唇角一抽,这个家伙不能忘了这件事吗?
「别发呆了,信物拿来。」
传明烟不甘心的东摸摸西摸摸,脑子飞快的打转,要不要双手一摊说身上没有值钱的东西?可是在莫靖言的逼视下,还是识相的从脖子上摸出一个玉葫芦,莫靖言见了立马抢过去。
「我很喜欢这个玉葫芦,你可别弄丢了。」
「这是信物,我怎麽可能丢弄了?」莫靖言索性将玉葫芦戴在脖子上。
傅明烟不自在的皱了一下眉头,干嘛学她戴在脖子上?
莫靖言不再多言,约好了三日後戌时来接她,便告辞离。
傅明烟後知後觉的想到一件事——她的亲事岂不是定下来了?
顿了一下,傅明烟连忙摇摇头,不对不对,若她不想嫁,没有人可以强迫她,而且莫靖言的目的是进死亡谷,肯定不会将这门亲事当一回事,说不定他们顺利离开死亡谷,他就会上演消失的戏码。
念头一转,傅明烟将亲事抛到脑後,还是赶紧去书房查阅祖师爷留下来的手札,为进入死亡谷做准备。
莫靖言—一将炕桌上核桃的硬壳敲开,挑出果肉,放在窗台上,过了一会儿,一只海东青直冲而下,转眼叼走窗台上的核桃果肉,再次直冲上天,在空中翱翔盘旋。
每次看到莫靖言的宠物,徐文颐总会喷喷称奇,没见过如此爱吃核桃的海东青,不过这会儿他可没心思关注那只跟他主子一样骄傲的海东青,一颗心全扑在莫靖言身上,急得直跳脚,「你真的要以身相许?真的要进死亡谷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