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没错,盯着昭华长公主迟早会有发现,不如趁着此时她人还在樊阳,赶紧让我们的人混进长公主府。」
昭华长公主肯定没料到自己刚入樊阳就曝露行踪,此时安插眼线进长公主府最不惹眼。
尹成风也知道这是个好机会,连忙应声退出书房,赶着修书派人送到京城给侯爷。
许嬷嬷一身狼狈的回到客栈,折腾了大半日,此时她恨不得好好洗个澡,可是没想到进到客房,竟然见到昭华长公主,吓得她双脚立马一跪,「长公主!」
虽然知道没有主子出面,很难带走四姑娘,但是她又怕主子怪罪下来,便想要试试潜入庄子掳人,观察了两日,昨日终於出手了,没想到两个暗卫一潜入庄子,左右还没分消就遭到怪鸟袭撃,最後掉进庄子的陷阱——一个满是烂泥巴的陷阱。
天亮了还没有他们的消息,她很不安,总觉得出事了,果然,近已初,庄子来人通与前去领人。
为了将两个侍卫从陷阱拉上来,她还得付银子请庄子的人帮忙……总之,好不容易将人安全带回,她也弄得满身汗。
事已至此,她必须赶紧修书向主子求救,可是书信还来不及写,主子就来了……
昭华长公主皱了皱鼻子,淡然的看了许嬷嬷一眼,举起红泥小炉的茶壶,给茶盅注入八分满的茶水。
放下茶壶,她不疾不徐的品着茶香,彷佛忘了前面还跪着一个人……不,是两个人,侍候许嬷嬷的红绫也跪在後头,不过缩着脑袋,恨不得缩得不见人影。
「长公主怎麽亲自来了?」许嬷嬷硬着头皮道。
昭华长公主放下茶出,用手绢轻轻按了一下唇角,冷飕飕的道:「你若是办事得力,本宫用得着亲自过来吗?」
「长公主饶命,四姑娘实在太难缠了。」
昭华长公主嗤之以鼻,「你是想告诉本宫,你这个宫里出来的老货斗不过一个养在乡下野丫头?」
「长公主莫要小瞧四姑娘了,四姑娘她……」许嬷嬷不得不细细诉说这些日子发生的点点滴滴,特别是傅明烟要她转告的话,她可不敢再隐藏。
虽然上次让侍卫回京一赵,也呈了一封书信告知情况,可是一来信上无法一一详述情况,二来担心主子认为她办事不力,书信的内容当然是能够简化就简化,主子自然无法体会四姑娘的难缠。
目光一沉,昭华长公主阴侧侧的道:「那丫头真的这麽说吗?」
「是,四姑娘像极了三爷,眼睛利得很。」
昭华长公主彷佛看见那个温润如玉的男子从雨中走来,美好得像一幅画,从此落在她心上,可是他眼中只有那个卑贱的女人,为了摆脱她,甚至説动太子——就是当今皇上,游说先皇将她送到齐国和亲,逼得她不得不下迷药算计他,只是阴错阳差,落入算计的竟然成了文成侯世子。
连老天爷都不站在她这一边,她只能嫁给他大哥,可是,她真的不甘心,终於等到那个女人死了,为何他对她还是不屑一顾?她是尊贵的长公主,她看上他是他的荣幸,他凭什麽看不上她?她恨、恨极了,无论他愿意与否,她一定要得到他!
许嬷嬷看了昭华长公主一眼,知道她又陷入回忆,此时最好什麽也不要说了,静语等候主子回过神。
良久,昭华长公主收回飘远的思绪,像在喃喃自语的道:「本宫早知道蓝采华不简单,还动用关系给你寻了云州知府当帮手,没想到人不在,还能要花样。」
略微一顿,许嬷嬷转而小心翼翼道:「眼看蓝大夫就要回来了,老奴也急了,索性让迎侍卫夜闯庄子掳人,没想到庄子机关重重,没有掳到人,还掉进人家的陷阱,刚刚老奴就是按到庄子的通知,赶过去接两个侍卫回来。」
昭华长公主不悦的瞥了她一眼,「你们就是能接到人,若她不跟你们走,难道你们能够一路将她绑回京城吗?」
「老奴心想,只要离开樊阳,人生地不熟,四姑娘还能不安分吗?」
「终究是蓝采华一手养大的孩子,如何憧得安分守己?」
「是老奴太大意了,没想到她跟蓝大夫一样刁钻古怪。」
昭华长公主不以为然的冷笑,「再刁钻古怪,也只是没见识的乡下野丫头。」
「是,不过,如何能委屈长公主亲自来接人?」
「本宫不出面,她愿意跟你走吗?」昭华长公主没好气的瞥了她一眼,若是她辨事得力、这会儿还会僵持不下吗?
「四姑娘说了,她不是不回京,而是要蓝大夫点头。」
「她倒是个听明的,推给蓝采华,谁来都可以不松口。不过,本宫可不是她可以随意打发的人,相信她没那个胆子在本宫面前作怪。」
「这是当然,可是长公主亲自出面,这已经委屈长公主了,若四姑娘使性子,这不是——」许嬷嬷没将话说完,反正主子明白就好了,无论如何,主子不能直接对上四姑娘,万一被四姑娘气坏了,倒楣的只会是他们这些奴才。
「蓝采华何时回来?」原本她的目标就包含蓝采华,不过带走傅明烟,蓝采华就会自儿送上门,当然没必要浪费太多心思在蓝采华身上。
蓝采华是如今医圣一派的当家,不能轻易得罪,而这个人粗野惯了,行事不按牌理出牌,若不小心很容易栽在她手上,这也是她不愿意与之交手的原因,可是如今由不得她了。
「不确定,应该这几日就会回来了。」
「你安排侍卫盯着,蓝采华何时回来,本宫就何时上门。」昭华长公主站起身走出房,回到她住的院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