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崔迎之只?是抬首,望着天际孤独的风卷着淡淡的云,说:“我不?记得了?。”
那样久远到?仿佛上辈子的事情,又是那样的境况,她当然不?会?记得。
又说:“所以你一开始就认出?我来?了?。”
顿了?顿,最后还语义不?详地补充着问了?一句:“愧疚吗?”
因为愧疚,所以才会?那样事事周全,包容忍让她的所有矫情,多事,软弱。
屈慈听出?了?这未能说出?口的言外之意,先是否认:“我本来?不?知道你的名字,样貌也模糊,后来?再遇,才慢慢想起来?还有这回事。”
而后轻笑两声,细密的吻落到?颈侧,声音逐渐低了?下去:“崔迎之,我长在屈家,你猜我的刀上沾过多少?血?在那里,我才学不?会?愧疚。更不?会?因为愧疚……”
越到?后头,话语越是模糊,崔迎之没能听清末尾的话,便感?觉沉甸甸的重量压到?身上。
屈慈又昏过去了?。
更不?会?因为愧疚,就对她莫名其妙地好吗?
崔迎之将目光从那淡云上挪开,觉得拿他没辙,只?好叹息着把他拖上车,重新朝着临湘启程。
临至临湘时,屈慈中途醒来?说了?个地址,没撑一会?儿就重又失了?意识。
崔迎之驱车小半日,这才终于找到?了?位置。
此?地地处城郊,偏僻得骇人,就一座独门独户的几进?院落,方圆十里估摸着都没有第二户人家会?想不?开选这么块儿地方安居。
她心想屈慈说的位置应当不?会?出?错,试探地叩了?两声门,本也不?期望里头会?有回应,正欲直接将门推开,里头却赫然穿来?动静。
门开了?。
开门的是个熟面孔,崔迎之记得他是跟在那个骗了她五百两银子的烧饼身边的少?年人。
叫子珩。
子珩一见她,惊喜地回头喊:“老头子,人来?了?。”
崔迎之寻着他的视线望去,就见邹济正在院中和消失了?一路的煤球缠斗,煤球不?知怎的死死咬着他那卦幡不?肯松口。一人一鸟你拉一下我扯一下,斗得有来?有回,势均力敌。
听见子珩招呼,邹济只好暂且放弃拯救他的卦幡,回过身,似要将对煤球的满腔怨念转移到?能计较的人头上,愤愤对着两人劈头盖脸地控诉:“你们两个到底是怎么当爹娘的!”
“爹娘跑路!孩子不要啦?”
“我一把老骨头还要帮你俩带孩子,合适吗!合理吗?我容易吗?”
崔迎之不?语。
她离了?崔府后第一时间回了?趟酒楼,意料之中的是没能见到?屈慈,意料之外的是连煤球也不?见了?。只?是那会?儿情势危急,救人总比找鸟重要,再到?后来?忙着跑路,想问屈慈人又昏着,结果就是到?现在才得知煤球的去向。
她忍住反驳的念头,心中生出?几分惭意又被压下。
眼下这些都不?是最紧要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