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个新来的,慢悠悠将碎掉的牙齿踩进泥土里,顺道弯下腰拍了拍布莱恩的右脸,像逗小狗一样笑道:“闭上你的嘴,这里也不是被打趴下的人说话的地方。”
这样的人要是也跟普林一样一门心思放在女人身上未免太不像话了。
拉索夫的目光凝在手中的伏特加上,没忍住朝那边喊了一句:“lee,还没说完吗?”
男人回头瞟了眼,默不作声朝对面方向走去。
“嗯……没关系,出门见朋友而已。”李念沉简单交待几句,停在最右侧远离擂台的角落,绕回正题,“粥粥今天有烦心事吗?”
手里捏着的几颗樟树果实光滑、软趴趴的,顾晚舟不敢太用力,担心紫黑色的汁液溅在手指上。
她有些懊恼自己冲动之下拨的这通电话。
既起不到什么作用,还显得她有多么急不可耐等他回来一样。
见手机里迟迟没人吭声,李念沉担忧地问:“粥粥在哭吗?”
顾晚舟心脏咯噔一下,连忙清了清嗓子狡辩:“没有的事,我怎么会这么脆弱……”
“我刚才听见了哦。”
“你幻听了。”她话赶话,捏紧手机小声打断他。
轻微的笑音从听筒里传出来,顾晚舟下意识捂了捂自己发烫的脸颊。
“这样吗,前面的那句话我应该没有听错。”
李念沉半倚着扶杆,指尖有规律地扣着节拍,“我也非常的想念粥粥。”
什么叫也啊?她压根没有说过这种话好不好!
“听不见你的声音会有点失眠,所以晚上需要看看晚舟的照片才可以睡着,算是甜蜜的烦恼吧。”
顾晚舟被他说得不好意思,垂眸将樟树果实一粒粒丢回树下,没过脑子的话顺着动作蹦了出来:“那你早点回来就好了。”
拉索夫等得不耐烦,随意一瞥的功夫,就看见远处的男人不知为何对着空气傻笑——
这回是彻底完蛋了。
擂台上,不见硝烟的厮杀在欢呼声中停止。
李念沉看了眼站在拳台圆心的中年选手,有些意外:“看来普林的赌场以后也没必要再设定年龄限制。”
拉索夫点了根烟,懒得正眼看走过来的人,没好气地回答:“可不是吗?要是他有幸见到你这幅春心荡漾的模样,估计会后悔当初没多给你塞几个女人。”
李念沉没理会他的调侃,自顾自喝酒、欣赏拳赛。
“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?”拉索夫吐出一圈烟,聊回正事。
“会尽快,我的妻子还在家等我。”
“呵。”拉索夫脸色难看,恨铁不成钢地嗤道,“lee,你最好别在哪天告诉我因为要在家里带孩子,所以不能出来喝酒。”
李念沉转动腕表,眉心微微拧起,“大概等和巴纳会面后,就差不多回去。”
“见那个叛徒做什么?!”拉索夫转身,将没抽几口的烟使劲摁在玻璃烟灰缸上,“我真想给他一枪子送他去见上帝。”
李念沉摊开手臂,俯视楼下正在入场的第三批拳击手,唇边勾起淡淡的笑:“我只是一个不具有政治立场的普通人,不见也得见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