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朝早了解他心思,憋着笑,差点把这辈子最难过的事都想了一遍。
忽而秦逐淡淡开口道:“就上这五道特别推荐吧。”
陆深眼睛亮了亮,正中下怀。转而又觉得秦逐开口点了菜,简直影响菜的味道,又觉得没胃口吃了。
侍应生应了下来,又问了忌口,才离开了小院。
点完了菜但菜又没上的这段间隔,是所有商业饭局的黄金谈判时间,但是对于此时的陆深来讲,十分折磨。
秦逐姿态放松,向后靠着椅背坐着。
陆深抬了抬头,看向身旁的秦逐,只觉得距离实在太近,就好像两辈子都没这么清晰地看到这个男人的五官容貌一般。
越看清一点,就越觉得看不透他,揣测不明白。
别说此时的他原本应该跟秦逐只是刚刚认识,就算是经历了上辈子的婚后三年,到最后的时候也是无话可说,就像完全陌生一般。
秦逐并没有主动向陆深开口,而是望向对面的阮朝,说道:“恕我冒昧,请问贵姓?”
阮朝立即反应过来:“啊我忘了自我介绍了,我姓阮,阮朝。”
秦逐点了一下头:“是顾老的爱徒。”
“是。”阮朝有些不好意思起来,“给老师丢人了。”
“过谦了。”秦逐无波无澜地地说着客套话,“谢弈把剧本已经给我看过,我粗粗看了一遍,便知道你才华不俗。”
“不不,这是我们俩一起写的。”阮朝生怕人忽视了陆深的贡献,忙说道,“没有他,这本子绝对写不出。”
陆深心下一跳,想阻拦已经来不及,恍然意识到阮朝这是把上辈子自己埋藏到死的事告诉了秦逐。
没想到如今到了下辈子,阴差阳错在这时跟秦逐相遇,这件事就这么轻轻松松理所应当地被说了出来。
秦逐的指尖原本随意地在杯沿上轻轻滑动,听到阮朝如此说,动作一停,目光倏地投向陆深,闪过一丝愕然。
只是一瞬间的事,他立即就抹去了异样的神色。
竟然……
秦逐回想起当时《悬空》爆红后也身价暴涨被誉为神级编剧的陆衍,再想起那之后陆深一天比一天沉郁的神色。
那时他还以为只是因为陆深对自己再也没有话说,所以并没有多想。
陆深压了压波动的情绪,望向秦逐,淡淡笑道:“是,我也参与了。”
这点薄淡的笑意映着窗户透进来的柔和日光,格外惹眼,然而秦逐只看了一眼,便立即收了目光,抬手喝了口茶。
“昨晚雨势大,散场回去时是否受了损失?”秦逐放下茶杯,问道。
阮朝忙摆手笑道:“不不,我也是走到半路了雨才大的离谱,刚散场时才刚刚下呢,您哪能料到。”
秦逐不语,昨晚的这场雨距离他的记忆已经太遥远了,确实没有记清。
恰在此时,雅间的房门被推开,侍应生鱼贯而入,一道道上了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