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锋点点头:“春天野物都出来觅食,收成应该比冬天强。”
“那是,那是。”老赵村长连连点头,何止是这样,黑山里野物不比野菜少,再说,秦锋愿意教打猎手艺,乡下人最盼的不就是有门手艺活儿?有了手艺,旱灾涝灾就饿不死。
他浑身舒爽,阴霾尽扫:“我果然没看错人,黑山村有你和柏哥儿是黑山村的福气。”于是接下来就是滔滔不绝一顿夸。
“您言重了,我是想报您的恩。”
“嗯?”老赵村长看秦锋郑重的神色,被喜悦冲昏的头脑清醒了两秒:“”
“你是说黄兰兰那事?”
“是,如果没有您,我恐怕已经失去柏哥儿了”秦锋现在还心有余悸,一想到柳柏会不要他,他觉得比死了都难受。
老赵村长眉毛一挑,原来秦锋今天态度大变是因为这。他索性趁热打铁:“你当了村长,村里人敬着你,自然也敬着柏哥儿。柏哥儿原先可怜,无帮无衬。往后你成了村长,村里人念着你的好,对柏哥儿那不是也多些关照,那你要想在村里日子过的舒心,光能赚钱还不够,你得说得上话。再说,当了村长,村里大事小情你说了算,你们小两口过日子也能省不少事儿,日子更安稳,你再考虑考虑?”
“我答应您。”
“”
这倒是让老赵村长猝不及防了。但到底是当过几十年村长的,一锤给秦锋定了音:“好!”“好小子!”“以后黑山村就交给你了。”
柳柏端着榆钱饼从厨房出来的时候,正好看见村长满面笑容的从堂屋出来,未等他说话,老赵村长一脸欣慰的拍着他的肩:“你和秦锋啊,不错,难得!”
柳柏一脸雾水的送老赵村长离去,顺便送了榆钱饼尝鲜,等老赵村长在路口没了影儿,他转头问秦锋:“刚刚老赵村长什么意思?”
秦锋一脸志得意满:“夸咱俩感情好。”
秦锋很快走马上任,成为黑山村历来最年轻的村长。这事儿让大家议论了几天,有人高兴,有人自然满心不服。
柳璞玉连连受挫,心中的郁闷无处发泄,只在家中对着柳陈氏柳如花大发脾气,逼仄的小院子里是鸡犬不宁。但可惜,没人会在意。
村里年轻人有了领头人,纷纷摩拳擦掌,一副大干特干的架势。他们当然愿意干活儿,一是浑身一把子力气得有处使,二是着急娶媳妇呀,要是能娶着像柳柏那样的,日子不得有多美!
十七八岁二十出头的小伙子有刀的拿刀,没刀的扛着爬犁铁锨就跟着秦锋上山了。
秦锋不着急去猎野猪野牛这些大东西。他知道大多数人没有趁手的家伙式儿干不了杀伤力大的活儿,所以一开始,他只带着大家伙儿在黑山外围转悠,偶尔进到黑山里头,也是挖个坑设个陷阱什么的。
在秦锋这头慢慢起步的时候,柳柏的馒头作坊也渐渐复工了。
经过一整个冬天的人心惶惶,人们迫切需要一样东西来抚慰心肠。世间还有什么比美食比烟火气更治愈人心呢?
饮食生意比以前更红火起来。
柳柏自然不能错过这个赚钱的机会。
经过一个冬天的学习,苗姐儿已经完全掌握了蒸馒头的技巧,柳柏便放心的将这活计交给她。
“师父,你放心吧,我一定好好干!”苗姐儿脸色红扑扑,身上也长了几两肉,精神奕奕的望着柳柏。
柳柏眸子弯弯:“那就辛苦你了。”
家里的几口大锅又开始冒起蒸腾的白烟,柳式作坊的馒头源源不断的运进大麦乡。
其他的乡亲们也没闲着,卖野菜的卖野菜,愿意蒸馒头的还跟着柳柏蒸馒头。
有人劝柳柏蒸馒头的活儿都揽着自己做,反正秦锋是村长,他一发话,村里人不敢不听。
柳柏温温柔柔的:“就因为他是村长,他得带着大家伙一起吃饱饭呀。”
这话没过几天就在村里传开了,有些泪窝浅的竟然还感动的哭了一鼻子。
秦家院子里又热闹起来,两个人都有一摊活计,索性帮手多,又都不太忙,日出而作日落而息,倒是充实又惬意。
但某人开始不满。
“我想你。”在柳柏面前哭过之后,秦锋好像更加不知面子为何物,各种让人脸红心跳的话张口就来。
“说什么呢?我不是就在你面前?”
“那也想,最近都没怎么一起待着。”
确实不像以前那般时刻黏在一起。秦锋感觉心里空空的,即便柳柏就在面前,还是想他。
柳柏缝着手里的衣服,没应秦锋的话茬。
“你陪陪我嘛。”
柳柏故意板着脸:“怎么把自己说的这么可怜。”话里话外有点儿指责的意思。
“不可怜,想你一点儿都不可怜。”
“我就是难受,但是没事儿,这点难受我能忍住。”
柳柏歪歪头,不明白秦锋怎么给他的感觉变了,只觉得秦锋越来越会说话。
“陪陪我嘛。”
“怎么陪?”他们真的是绝大部分时间都在一起,即便秦锋带人进山打猎,因为是在黑山外围,他每天中午都要赶回来吃午饭,吃完饭腻歪一会儿再走。
“今天晚睡一会儿。”
因为冬天漫长,所以今年的春天格外短暂。似乎是一眨眼,夏天就来了。
柳柏近来身子总感到疲乏,睡觉的时辰也越来越多。他说给秦锋听。秦锋只道“春困秋乏夏打盹”,爱睡觉实在正常。而且他本就心疼柳柏整日忙来忙去,正巴不得柳柏多歇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