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妙妙就像之前林馨儿还在闺中的时候一样,在她身边叽叽喳喳地说着各种事情。
但林馨儿却仿佛完全置身事外,对方妙妙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毫无反应。
她整个人如同雕塑般僵立在原地,眼神空洞无神,思绪似乎已经飘得完全看不见了。
方妙妙敏锐地察觉到了林馨儿脸色的变化,心中不禁涌起一丝不安。
她努力回忆着自己刚才说过的话语,试图找出哪句话可能引起了林馨儿如此大的反应。
然而,无论如何回想,她都无法确定究竟是哪个细节出了问题,方妙妙立即停止说话,以免进一步刺激林馨儿。
马车抵达林府门口,林馨儿依旧处于失神状态,呆呆地坐在车厢内。
一旁的红娇焦急万分,接连呼唤了数声,可林馨儿依然没有丝毫回应。
原本满心欢喜前来与林馨儿相聚、畅谈过往的方妙妙,见到林馨儿这般模样,自觉不便久留,于是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荷包递给林馨儿,并轻声说道:“这里面是一些银票,馨儿若买些自己喜欢的东西,权当是我的一份贺礼。”
言罢,方妙妙便转身走下马车,带着贴身丫鬟匆匆离去。
林馨儿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方妙妙逐渐远去的背影,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固了一般。许久之后,她才如梦初醒般慢慢地回过神来。
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,轻柔地解开手中那精致的荷包,里面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五张面额高达一千两的银票。
林馨儿静静地注视着这些银票,心里更加复杂。
平心而论,方妙妙确实是她一生中最为亲密无间、无话不谈的挚友。
自小到大,她们形影不离,方妙妙总是无微不至地关心照顾着她。但凡有任何新奇好玩的事物或者美味可口的食物,方妙妙都会第一时间想到与她分享,并特意为她留上一份。
即便是亲生姐妹之间,恐怕也未必能做到如此体贴入微。
自己大婚那天,由于种种原因,方妙妙未能及时赶回参加婚礼。所以才趁着回娘家省亲之际,特地前来探望,唯恐所赠之礼不够称心如意,还才心准备了这般丰厚的银票。面对如此真挚的友情,林馨儿理应满心欢喜才对。
然而,每当想起不久后的将来,方妙妙就要嫁给吕颂文,林馨儿的内心就像被打翻了五味瓶一样,酸甜苦辣咸交织在一起。
那种酸楚的感觉如潮水般涌上心头,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。此刻的她,实在难以从口中吐出“恭喜”二字,甚至连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都变得异常艰难。
不应该啊,她对吕颂文并没有多少感情才对。林馨儿抚着胸口,应该是在云南桑那受得委屈多了,才会有这样的情绪波动吧。一定是这样的。
林馨儿低垂着眉眼,深吸一口气,下了马车。
林修德和林二夫人已经得到了消息,等在了门口。
见着林馨儿一人下车,身后并没有云南桑的身影,林修德赶紧阻止了要放鞭炮的小厮。
“南桑呢?”林修德皱着眉问道。
林馨儿一边指挥着下人将礼物往府里搬,一边低着头回答:“他临时有事,或许晚些过来。”
云南桑没说不来,如果他还顾忌林馨儿的面子,必定会晚些过府的。林馨儿自己安慰自己道。
但是抬头看到林二夫人的一瞬间,林馨儿绷不住了。
“母亲”,林馨儿看见母亲,眼眶一下就红了,本来隐忍的泪水再也忍不住,委屈地扑进林二夫人的怀里大哭起来。
林修德看了看周围开始有人围观过来,赶紧让丫鬟扶着林馨儿进了门。
林馨儿这眼泪啊,从见着母亲就没能停下,一路哭着到了正厅,可把林二夫人给心疼坏了。
正在正厅里坐着的林老夫人见着,也是心疼得紧,打小就捧在手里的心头肉,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,才哭得如此惨烈。
林馨儿哭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,还是红娇站了出来,将从大婚开始生的种种事情一股脑儿全都告诉了几位主子。
听到自家女儿自打进门至今都未曾与姑爷圆房,而那通房却已有了两月身孕,林二夫人只觉气血翻涌、怒不可遏,身体因愤怒而颤抖不止,恨不能即刻夺门而出,直奔云府替自己的宝贝闺女讨要一个说法。
"这云家简直欺人太甚,我那可怜的女儿哟……"林二夫人搂着林馨儿,悲从中来,亦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。
一旁的林修德被她俩这般哭闹弄得心烦意乱,索性寻了个由头暂且避了出去。毕竟关于女儿闺房之事,他这个当爹的着实不好过多干涉。
"够了!莫要再哭了!"林老夫人见状,面色一沉,手中拐杖猛地往地上一顿,出一声沉闷的声响,"如今木已成舟,哭又能解决何事?眼下最为紧要的,乃是尽快促成馨儿与云南桑圆房,好让馨儿早日怀有嫡子方为上策!即便那通房生下男丁,终究也是名不正言不顺,难以越过嫡庶之别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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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罢,她目光凌厉地扫向众人,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。
林馨儿和林二夫人,被吓得哆嗦了一下,瞬间不敢继续哭了。
“对了,母亲。”林馨儿稳了稳心神,“府中抬去的嫁妆,全都不对。”林馨儿握着林二夫人的手,将那些嫁妆的情况仔仔细细说了个清楚。
“怎么会这样?”林二夫人只觉得一股刺骨的寒意从脚底猛然升起,迅贯穿全身直至头顶,仿佛整个人被冻结在了原地一般。
她瞪大了眼睛,满脸难以置信地说道,“那些嫁妆可是我与你祖母一同仔仔细细地点清之后,再小心翼翼地封存起来的呀!绝对不可能出现任何差错啊!难道……难道是云府暗中耍了什么手段不成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