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是,或许与消失的山有关呢?
转身,右手轻抬。
与紫色宽大袖袍一起垂坠的,是不远处的一堆玻璃渣。
只听得彭的巨响,小窗玻璃炸裂,冷风涌进小屋,吹开灰色窗帘。
屋内,洗菜池上的水龙头哗哗流水,池中水早已溢满,在女人不断摆头的作用下溢出。
女人双手撑在两边,指尖紧扣。
茱尔放下手。
头埋进水中的女人猛地抬头后仰,身体因为惯性仰倒在地。
来不及关注被磕碰的后脑,女人捂住胸口不断咳嗽,大口呼吸。
随后是大哭声。
庆幸、后怕的鸣泣。
半刻钟后,平静下来的女人这才后知后觉地转头。
窗外三米处站着个高挑的女人,一身暗紫裙袍,齐腰黑发,戴了与裙同色的帽子,整张脸掩在大大的帽檐下,看不清表情。
“是你,救了我?”
声音沙哑。
茱尔点头,从袖中拿出地图。
“托马斯夫人,你怎么了?”
小屋左侧的梧桐树后是另一间被栅栏围起来的木屋。
一名瘦削女人撑着栏杆,抬脚跨过围栏,身形晃晃悠悠,仿佛风一吹就倒。
见到茱尔时停了几秒,踌躇半晌,摇晃着走到窗边,目露担忧。
--------------------
见到熟人,托马斯夫人又开始小声抽泣。
来人握住她的手,轻拍手背以示安慰。
“小托马斯呢”
听到这话,托马斯夫人哭吟声大了一点。
“在教堂”
她的丈夫上周失踪了,昨天才在烟囱里找到。
其实自失踪那日起,她就知道托马斯已经死了。
城中所有人都知道。
所以她找了几天也就不找了,这样她还能安慰自己,托马斯肯定还在某个地方好好地活着。
昨天生火做饭时,她发现火比往日旺,空气中还有股令人作呕的熏肉味,有个惊悚的想法钻进脑子。
来不及多想,她提了桶水扑进火中。
一瞬间,白烟弥漫,刺鼻的烟灰味夹杂淡淡肉味席卷鼻腔与胸肺。
玻璃挂灯在哆哆嗦嗦的手里点亮,托马斯夫人弯腰将灯提到壁炉通风口。
小屋内的女人全身一颤,手抓住窗框,任凭残留的玻璃碴刺进肉中。
鲜血流出,顺着墙壁蜿蜒留下。
眼熟的一幕让她不禁闭眼,可黑暗让丈夫眼球凸出的样子更清晰,迫使她又张开眼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