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心想要快点拿到解药的云笑笑,并没有给坐在餐厅里的顾诚什么解释。
只是草草丢下一句‘我出去一趟,很快就回来。’后便火急火燎地出了门,压根没察觉出顾诚看她时,眼神中的异样。
等到云笑笑彻底消失在监控画面后,顾诚才冷着脸,叫停了佣人们上菜的动作。
“把这些都撤掉,等夫人回来再开饭。”
端着菜的佣人们面面相觑,最后也只能点点头,退了出去。
来到约定好的地点,云笑笑远远看到佟舟的身影后,快速跑到他跟前,“佟舟,解药呢?”
没有任何客套的寒暄,云笑笑直接就步入正题。
看着她气喘吁吁的样子,佟舟打量一番,随即不悦地调侃道:“自己办事不利,还要麻烦我亲自过来给你这个废物送药,你说你还能干点啥?”
“你当我想啊?你也没和我说顾诚身边还有你安插的人啊!我要是知道那杯水有问题,我怎么可能会喝呢?被废话了,赶紧把解药后给我,我可不想死。”
面对佟舟的辱骂,云笑笑丝毫不在意,此刻她的心里就只有一个想法,就是快点拿到解药,然后给顾诚和自己解毒。
厌蠢的佟舟也不想和她多说,随即将一个试剂瓶扔给她,“给,这是解药。”
接住瓶子的云笑笑,如获至宝,脸上肉眼可见的轻松不少。
不枉费她拿自己的身体犯险,这下顾诚有救了!
为了确保真实性,云笑笑打开瓶盖闻了闻,“怎么有股苹果汁的味道?佟舟,你不会是拿个假货在这糊弄我呢吧?”
见云笑笑满脸怀疑,佟舟白了她一眼,才不得不给出解释:“你看我像是那么闲的人吗?还特意给你装点苹果汁过来?这解药只是闻着像苹果汁,实际上没有任何味道,你可以放一百个心,这就是一人份的剂量。全喝下去,几天内你身上的毒就会被彻底杀死。小心点,拿稳喽,少一克都没办法把你身体里的毒完全解掉。”
“一人份的剂量?”云笑笑诧异抬头。
“对啊,不然你还要多少?我把实验室给你搬过来?云千千,解了毒,以后办事长点心,不要总拖别人后腿,我可没空总给你擦屁股,我还有事先走了。”
警告完,佟舟越过愣在原地的云笑笑就要离开,刚走两步他又停下。
“哦对了,泰勒让我转告你,解药他只给这一次,如果下次你再失手,就准备跟着顾诚一起去死吧。”
抉择
原本云笑笑以为让自己中了毒,泰勒认为她有用,必定会给她解药。
只要拿到解药她和顾诚就都有得救,可万万没想到泰勒这个人如此严谨,一个人中毒就给一人份的剂量,多一滴都没有。
如果佟舟所说的属实,那么她现在手中打的这瓶解药,就只能救他们两个其中的一个,而另一个依旧逃不过死亡的命运。
云笑笑眼神空洞,失了神一般地在街上游荡。
她来到爱丁堡的港口,坐在海边的长椅上,面对着蔚蓝的海水,她想起当初和顾诚在游轮上的时光。
那晚的星空也如今夜一般璀璨,也是在那个时候,她确认了自己爱上顾诚的那份心意。
“你猜星星数亿万年的不停游走在无边的宇宙中,它会觉得很自由,还是觉得疲累厌倦呢?你又怎知,这漫天闪烁的,不是星星发出的求救信号呢?”
“看起来如此自由的海豚,是不是也被困在这看似无边,实际也有尽头的囚笼之中呢?”
当初她和顾诚的对话萦绕在耳边。
人的一生,或多或少,都被束缚在无形的囚笼之中。
人言可畏是囚笼,思想迂腐是囚笼,肉身凡胎也是囚笼。
他们身在的地球,又何嚐不是一个巨大的,走不出去的囚笼。
那时涌现出的感悟,被眼前的海浪卷起,重新送回到她身边。
仔细想想,她这一辈子,不也都是被困于仇恨的囚笼中不得自由吗?
她恨秦艳,恨杨向明,恨云千千,也恨过顾诚。
战战兢兢十几年,处心积虑只为给自己讨回一个公道,而现在她所恨的人都得到了应有的惩罚,可她并没觉得有多快乐。
相反的,她时常会陷入深深的自责中,午夜梦回,她总是会问自己这么做到底对不对,是不是真正正确的选择。
可惜,没有人能给她一个答案。
如今,她再次站在了人生的岔路口上要做出一个选择,一个关乎生死的选择。
看着星空,听着海浪声,她长长叹了一口气,“老天爷,你给我的剧本,可真累人啊……”
等到云笑笑回到别墅,都已经是晚上十点多。
她是掐着时间回来的,昨晚那个内鬼给顾诚送药就是十点半左右,她要赶在那个佣人进屋时,让内鬼看到顾诚喝下自己准备好的毒药。
将早已空掉的解药瓶扔进黑漆漆的湖水中,她才转身进了别墅。
屋内寂静无比,上到三楼,她不出意外地看到书房的光从门缝里溢出来。
手里拎着的塑料袋发出唰啦唰啦的声音,还没等她敲门,顾诚就已经听到,“进来吧,不用敲门了。”
云笑笑在门外一顿,随即开门走了进去。
今天的顾诚没有在忙工作,他坐在沙发上,手肘拄在扶手上,扶着额头正在闭目养神,看上去有些憔悴。
听到她进来,才睁开眼睛盯向她,仿佛下一秒就能将她生吞活剥似的,“回来了?”
“嗯,不好意思我回来晚了,你吃过饭没有?”此刻的云笑笑依旧一副平常模样,丝毫看不出有什么问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