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渡清笑了一下,严以琛挑了挑一边眉毛,“小少爷别生气,咱不跟傻子置气。”
“我不气。”叶渡清看着越来越乱的刘家和气急败坏的刘沫,跟严以琛走出去。“还有高钧家,现在去看看?”
高家比刘家还乱套,他们刚进院子,里边就有个壮实的男人冲出来,扮鬼脸吓人。
两人差点没伸脚踹他,叶渡清仔细一看,拉住了严以琛,“这是高钧的儿子,叫高阳,他小时候烧烧坏了脑子,一直这样混混沌沌的,像个小孩子。”
高阳傻笑着啃着手指甲,对严以琛伸出手。严以琛一看没法跟他交流,只能给了他一颗糖。高阳还挺好哄,拿着糖开怀大笑,走了。
自从高钧失踪,高夫人就以泪洗面,仿佛老了十岁。严以琛和叶渡清在屋里坐下,问高夫人高钧失踪前的情况。
“唉,自从王老爷、杨老爷和张老爷相继出事后,我家老爷就一直心神不宁的。我和他说话,他要过好久才反应过来,晚上还时常梦魇。我心里觉得不好,果然就出事了。那天晚上他说睡不着,要出去走走,这一走就再没回来,老爷啊……”说着说着,她又哭起来。“我家里虽然有些银子,但没了主心骨,好多本家亲戚都想来分些遗产,更何况还有这么个可怜孩儿。唉,这叫我们孤儿寡母如何过啊……”
严以琛照例在高家转了一圈,没现什么可疑之处。高家是做酿酒生意的,院落后面就是酒厂和酒窖,此时天黑沉沉的,那些大酒缸一个挨一个的排列着,莫名有一种诡谲之感。
“比起刘思均,我更相信高钧死于非命了。”严以琛这么评价道。
叶渡清同意他的观点,“这两个人都很奇怪,赵知府一定是派人去找了,但都渺无音讯,不知他们身在何处。”
正说着话,傻乎乎的高阳又跑出来了,一边笑一边喊:“青蛙呱呱掉酒缸,青蛙呱呱跳江里!哈哈!”
听到“青蛙”这个名词,严以琛有些条件反射。他过去抓住高阳的胳膊,像逗小孩一样问他:“高少爷,哪有青蛙啊?我也想看青蛙,你能不能带我去?”
高阳看在严以琛给他糖吃的份上,小声对他说:“青蛙在死人肚子里,他们都在说呢,嘿嘿。在河里也有,酒缸里也有,青蛙洗澡,嘿嘿嘿…爹不让我说,我就说,我就说!”
他傻呵呵的,一直在重复差不多的话。除了得知高钧对此事讳莫如深之外,严以琛实在问不出什么。
高阳还在手舞足蹈呢,就看见叶渡清站在那,跑过去拉他手,“叶哥哥,高阳好久没看见叶哥哥了!”
因为智力有缺陷,高阳小时候也是被欺负的那个。叶渡清曾帮他解过围,所以高阳直到现在还记着他。
叶渡清也很久没见到他了,见他跟以前没什么分别,叹了口气,又塞了几颗糖在他手里。高夫人这时抹着眼泪出来,把高阳带了回去。
两人看着高阳蹦跳着进家门,都有些无可奈何。
严以琛的肚子叫了起来,他摸了一把身上的腰包,这回什么吃的都没了。叶渡清拉着他往城中心的方向走,那里还灯火通明,看着很热闹。
时间已经挺晚的了,但淮扬人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。街上比白天还热闹,夜戏、杂耍、摆摊卖小玩意的比比皆是。几家装修豪华的酒楼灯火通明,还有人在门口站着等位。
叶渡清带严以琛来到最阔气的一家酒楼门口。门口的接待一见叶渡清,就喊了声“二少爷”,连忙带他们上楼上的雅间。叶渡清把特色的吃食都点了一遍,让严以琛吃个尽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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先上来的是几道精致小菜,凉拌的茭白和藕片清脆爽口,都是今日刚刚采摘的鲜蔬;莲子用蜜糖腌制过,在青瓷碟子里摆成个宝塔形状,清苦味已经被去除,只剩软糯清甜。
随后上来的是文思豆腐羹和蟹粉狮子头。豆腐羹入口一抿就化,又润又滑;狮子头里加的是货真价实的蟹籽蟹粉,肉感十足还添一份鲜美。
吃到这,严以琛就已经很满意了,接下来还有芙蓉鱼片、鱼杂鱼籽锅和河豚鱼生,当然也有酥脆的油爆河虾。他细细品了这几道江鲜,觉得淮扬这边的吃食很是精致,口味清鲜,浓而不腻,淡而不薄,保持食材的原汁原味。
叶渡清给他夹了个蟹粉小笼包,“河蟹快到季节了,过两日让他们送些大只的到家中,蒸了给你吃。”
严以琛夹了鱼片到叶渡清碗里,“别光顾着给我夹菜,你也吃。”
这位置可以看到夜晚静静流淌的淮江,两人一边吃饭,一边欣赏江上升起的明月,好不惬意。严以琛吃着吃着就又开始胡思乱想,听说淮扬这边的商人家境殷实,常招上门女婿,如此宝地,能当个赘婿也是不错。
吃饱喝足,两人溜达着回叶府。街上走来一群妙龄女子,手上都捧着莲花灯,往城西走。
不少姑娘都认出了叶渡清,三两成群看着他窃窃私语。也有一些姑娘注意着严以琛,互相之间拉拉扯扯地说笑话。
队伍中间有位穿黛紫衣衫的姑娘,看到叶渡清,拉着女伴走出来,喊了他一声:“清哥哥,你回家来了?”
这姑娘是淮扬府漕运总督之女沈玉思,今年就要十九岁了,生的亭亭玉立,面若芙蓉。她从小就饱读诗书,还爱骑马游猎,可谓多才多艺,淮扬不少富庶人家的公子都心悦于她。不过姑娘还没有要嫁人的意思,每有媒婆上门提亲,都遭拒绝。
叶渡清和她从小就认识,某种意义上,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,看她与自己打招呼,就微笑着回答:“是,回家来住一段日子,也带朋友转一转。”
沈玉思打量了一下一旁的严以琛,问道:“这位公子面生,是清哥哥的朋友吗?”
叶渡清稍作介绍,说严以琛是自己的好友。沈玉思听到严以琛是大理寺少卿,明白了过来,“严少卿是来查那几桩疑案的吧?”
“没错,大理寺南下来查案,叶伯父和叶伯母对我们很是照拂,托他们的福,这几日都在叶府落脚。”严以琛和漕运官都不熟,想来叶胥岷经常做跨海的生意,应该与漕运总督有很多联络,叶渡清认识他的女儿也不奇怪。“姑娘们拿着花灯,这是要去做什么,是有什么节日吗?”
沈玉思笑了一下,“这是我们当地的风俗,清哥哥还没来得及给少卿介绍吧?每年荷花开前,未出嫁的女子都会在夜里到荷花苑放花灯,以祈祷接下来半年风调雨顺,花开富贵。”
叶渡清点头,“荷花苑那边是很美,等案子解决完,我们可以去泛舟。”
沈玉思看着两人,捂嘴轻笑。去荷花苑划船行舟的,最多的就是两情相悦之人。“清哥哥,后天是我生辰,爹爹给我在府上摆寿宴,你要不要来呀?”
“好,我会去。”叶渡清点头答应,不过他还不知道该送女孩子什么生辰礼物。
“那太好了,到时如果严少卿得闲,也欢迎来我们府上玩。好啦,我们要去放花灯了,后天不见不散!”沈玉思拉着脸蛋红扑扑的女伴,一路小跑追上姑娘们的队伍。叶渡清微笑着点了点头,和严以琛接着往家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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