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从未想过成仙之事,”魏锦书握紧了云初的手,转头回答道,“但若是能与你长相厮守,那我愿意拼尽全力一试。”
但话刚说完,魏锦书又蹙眉,疑惑道:“可是这样,我的命书不就被改了?那损坏我命书的那位仙子,岂不是永远回不了天界了。”
魏锦书的分析点醒了云初,她同情魏锦书和傅清辞的遭遇,但是如果起了修改命书的念头,自己永远回不了天界不说,还会招来天罚。
“修行并非一世便可成功,凡人想成仙,需要几辈子的积累。若你有意成仙,我也能想法子一世世渡你。至于命书之事……”云初犹豫起来,“你容我再想想。”
两人边走边说,并没有察觉到佛龛前站了一个人。
待回过神来时,两人都被突然出现的人影吓了一跳。
这才想起来,她们出来时都忘了要隐身了。
“魏贵人带宫女深夜造访,不知所为何事?”
国师在佛龛前负手而立,拦住了准备从密室口出来的两人。
“国师辛苦,深夜也不曾懈怠。”魏锦书强自镇定答道。
国师听了魏锦书的话,面上挂着得体的笑容,目光上下打量着她身后低头跟着的云初。
“陛下吩咐,臣若懈怠,岂非刚好给了旁人偷偷探视的机会。”
魏锦书反唇相讥,“原来国师如此忠心。”
云初越听越心生疑惑。
魏锦书待人一向温和有礼,今日不知为何,对国师竟有如此明显的敌意。
“魏贵人为何在此?”国师再次问道。
“陛下只让国师看守贵妃,其他的事,国师何必置喙。何况我若不来,又如何得知国师的好手段?”
“是臣僭越了,贵人恕罪,”国师始终笑意斐然,拱手行礼后,侧身给二人让路,“请。”
魏锦书也不欲再多纠缠,带着云初往外走去。
“还好他没多问,否则真不好解释,”云初松了口气,出来后好忙施法隐藏了两人身形,“不过锦书,他倒是对你颇为恭敬。”
魏锦书沉声答道:“我是天子妃嫔,君臣有别。”
“他不会把我们的事说出去吧?”
“不会。”
云初疑惑不解,“你为何这么笃定?”
“说了对他没有任何好处。”
天色渐白,两人也没有丝毫困意,倒也不急着施法回宫,而是携手在熹微晨光下漫步往回走。
“云初。”
刚走了没几步,云初就听见魏锦书叫了自己一声,下意识地侧头看向她。
“你会救傅清辞吗?就像救那只鸟,还有救含珠一样。”
“这不一样,傅清辞是人,只要是人就会受命书所缚。天道面前,我亦无能为力。”
“那如果我的命书上,写得是与傅清辞一样的凄惨结局,我也会逃脱不了,对吗?”
云初闻言心中虚,眼神飘忽地往四周看,“你怎么会这样想。”
魏锦书放慢了脚步,双眼染上一层哀伤之色。
她目光空洞而迷离地看向东边爬升的旭日,又抬手摊开掌心,将投影过来的刺眼日光拦住。
“傅清辞从前并未做过刻意伤天害理的事,为何会落得这样的下场?善恶相对,报应不爽,可她那些遭遇,并不是自己种下的因,”魏锦书话音徐徐,吐字却铿锵有力,“云初,为何一本书写上几页字,就能对凡人赐生赐死?”
云初刚想开口,又被魏锦书打断。
“若命书因天道而成,那这样不公的天道,又是因何而成?”
云初想用清衍仙君的那句“命书是对凡人的庇护”来开解魏锦书,但在听完傅清辞的遭遇,又想起魏锦书的命书结局后,她只觉得这样的解释苍白无力,且无比扭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