害死赵贵人的罪名,虽然落在了郑容华,方修华和吕嫔三人的身上。
但后宫中人却议论纷纷,都认为赵贵人之死,是魏锦书下的手。
但碍于陛下对魏昭仪的专宠,没有人敢当面说什么。
事情传到前朝,大臣们也因此吵个不停,关于魏锦书迷惑君王的言论,再次被推上风口浪尖。
云初从宫女们口中得知后,急忙找到魏锦书跟她说了此事。
谁料魏锦书却全然不在意。
“火都要烧到你身上了,你不急?”
魏锦书指了指云初脚边的炭盆,认真道:“这炭火离我远着呢,烧不到我。”
“不是这个火……”
“云初,你再乱蹦,就要烧到你了。”
魏锦书话里话外像有另一层意思,云初现在还听不出来,但总觉得她话里有话。
“过去的事,别想了。”
云初蹙眉,不断摇头道:“不对,赵贵人的事我越想越不对。”
“哪里不对?”
“郑容华她们三个哪来那么大本事,又收买太医,又操控太医院,这不对。”
听明白云初的纠结之处后,魏锦书放下手里的书,又让云初在身边坐下,才平静开口。
“云初,在这座皇宫里,在皇权之下,真相往往是最不重要的东西。”
云初不解,“真相都不重要,那什么重要?”
魏锦书侧过身,拿起桌上的簪子挑烛泪,口中风轻云淡地说着。
“赵贵人也好,魏锦书也好,都只是这世间的一粒尘埃,世人不会管你是死是活,只会在乎,你能否为他们带来利益。”
“她的死,不过是有心人用来达成目的的其中一环罢了。”
“今日死的是郑容华,来日也可能是我,世人不会管我们是否有罪,是否该死。利益至上,人性如此。”
听着魏锦书说的话,云初陷入沉思。
她双眉紧蹙,仿佛有阴霾盘旋,像是在努力分辨是非,却无从得解。
片刻后,云初眼底的不解被忧虑顶替。
“可若有一日你被冤死,也不重要吗?”
魏锦书挑烛泪的手一顿,秀眉拧起又突然松开,眸色变换不定。
“那我希望,要么在冤死之前得救,要么就身负骂名彻底死去,也不要再重入轮回,”魏锦书目光沉重地望向她,“云初,死后的真相不叫真相,迟来的公道也不算公道,你明白吗?”
在今日这番交谈之前,云初从未想过魏锦书心中竟然是这般想法。
对于云初而言,凡人的生老病死就是命数。
死,是生的结局,更是生的开端。
却没想过,人一生的经历都是独一无二,不可重复的。
魏锦书今生是魏锦书,来生却只是另一个全然不同的人。
下辈子的重启,根本不能了却今生的执念和遗憾。
“云初,我知道你对我情深意切,我也不想强求过多。只要今生我们能寻一处世外桃源,度过未来的几十年,于我而言就已足够。”
云初伸手将魏锦书揽入怀中,语气柔软却坚定:“会的。”
自从上次看见魏锦书替萧承胤处理朝政后,萧承胤再传召魏锦书来御书房,云初就自然而然地跟了过来。
见云初没有异议,也不多说什么,魏锦书也就放心地随她去。
因此从前只有两个人待着的御书房,就变成了三个人。
云初抱着一盘糕点,坐在桌案旁边吃边看。
魏锦书手执御笔,一边批阅,一边将批好的奏折分门别类放好。
看着面前越堆越高的奏折,云初有些好奇。
魏锦书手边别的奏折都堆叠得不高,唯独自己面前这一堆,快把自己的身影挡住了。
“这是什么类别?这么多。”
云初开口问道,随手取了几本拿在手里打开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