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出魏锦书所料,几日后请安时皇后就让众妃嫔留下,每人单独安置在不同的宫殿中,说是要搜宫。
妃嫔们有的不明所以,有的慌张失措,而魏锦书则恍若无事,跟随宫女先走了。
宫女上好茶后,就退到宫门外守着,不让别人进来。
魏锦书全然不慌,只端坐在屋内,等待搜宫的人传回消息。
一阵凉风划过,魏锦书看向飘动的帷帐,冷声道:“出来。”
话音将落,门窗紧闭的宫殿内和风细动,一名身着玄色衣裳的男子现于眼前,随后单膝跪在魏锦书身边。
“主上。”
魏锦书身子后仰,裙摆下的右脚抬起,落在男子弯折的膝上。
她微微抬头,目光携着几分冷冽向下看去,“昨夜可看够了?”
“主上英明。那仙子自以为掌控全局,却不知自己只是主上手中的棋子。”
魏锦书侧支着头靠在桌旁,右脚往上抬,又落在男子的肩上,暗暗碾磨。
“说不定哪天,我也成了你的棋子。”
“属下不敢。”
魏锦书嗤笑,“我的命书里头写了什么,你知道的可比我清楚。”
男子沉默片刻,按在左肩施礼的手蓦然抬起,将魏锦书踩在他肩上的脚捧在手中。
“属下此生,只效忠主上一人。”
说完,男子双膝皆跪地,将魏锦书的脚放于地上,虔诚地低下头参拜。
“命数虽定,并非不可改。”
魏锦书挑眉,“你凭什么断定,云初一定会帮我改命?”
男子直起身,抬手落于肩上,执礼道:“神性悲悯,最好掌控。”
魏锦书唇角牵出笑意,缓缓合上双眸倚靠一侧,口中喃喃道:“神性悲悯。”
约莫过去了一个时辰,在凤仪宫的宫女上了第四次茶后,云初找了过来。
见她来了,魏锦书笑着招呼她坐下。
“我跟你说,皇后亲自带人搜宫,阵仗可不小。你说说你们人间,规矩真繁琐,动不动就跪,”云初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,一边摇头一边在魏锦书旁边开口,“在我们那儿,见了皇帝是不必跪的,执礼即可。表达尊敬,并非只有跪这一种方式。”
魏锦书好奇道:“见了天帝也不跪?”
云初不以为意地摊手,“我没跪过——可能是我自化形成仙以来就没见过天帝。”
看魏锦书对天界的事有兴趣,云初想着反正也无事,干脆为魏锦书讲讲天上的故事。
“千年前,魔界妄图奴役人界,天界不愿人界受损,神魔大战就此爆。天帝率四大帝君,八大神兽和百万天兵为保护人界而战。”
“大战历经百年,最终以魔界尊主殒命而结束。天界虽胜了魔界,但无数将士牺牲,就连天界神兽之,天帝的坐骑——水麒麟也战死。”
“战乱后,魔界集聚的煞气散落人间,令人间灾害频,瘴气不消。为保人间稳定,天帝命七大神兽化为七根天柱,在人界与天界之间的不周山中驻守七方,自己也散灵碎元,化为正南方最后一柱。八根天柱共同织成剑网笼罩人间,以免煞气席卷人界。”
“而天帝自己,只剩下两分元神尚存,听闻千年来一直游历人界镇压煞气,根本不管天上的事。如今,天界的事都是四位帝君在打理。”
魏锦书听完,抿了口茶水笑道:“这故事,倒真是波澜壮阔。”
云初见她如此淡然,先是疑惑歪头打量她,随后又明白过来点点头,“在你们凡人听来,的确是故事。”
“云初。”
“嗯?”
“你因何成仙?”魏锦书问道,“是自己修行,还是仙人点化?”
云初回想了一番,也没想起来自己的来处,便道:“不记得了,我只知道我记事时便有仙体,却不知本体为何物。天界像我这样的很多,并不奇怪。”
说完,她转念一想察觉到什么,“不过话说回来,你好像对成仙之事有所了解。”
“书中所写,见之,记之。”
凭借云初这些时日对魏锦书的了解,这也说得通,她每日除了看书还真没别的事做了。
两人正聊着,宫殿外就传来人群走动声。
见魏锦书也察觉到了外头的声音,云初便逗她道,“抓你的人来了。”
魏锦书放下手中的茶杯,伸手将云初拽到身边,与她双手紧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