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哼,不信拉倒。”小暮冬最不喜欢有人质疑他的医术,于是挑眉生气。
陆潇年这才走过去,把祁岁桉的手臂塞回到被子里。他倒是希望祁岁桉真的是犯了心疾,想起他每每旧疾发作时那急切的样子,可比醒着的时候好对付多了。
此刻睡着的人,双睫阖着,一圈细密浓长的绒毛覆盖在眼睑上,眼下的乌青透过瓷白的皮肤泛出来,显得乖巧惹人怜。
一直这样睡着多好。
想到这两日自己在战场上厮杀时,祁岁桉竟然一直没有阖眼,心底升起一种隐秘的满足感。
他微微附下身,想吻。
“二哥?”
小暮冬突然出声喊住他,不知道陆潇年这是要做什么,只是怕他打扰他的漂亮大哥哥休息。
可下一瞬,他感觉陆潇年的背影好似冒出了森森凉意。
他说错什么了吗?暮冬心下一惊,然后他就听到陆潇年冷冰冰的声音传过来——
“转过去。”
◇绞索
榻边放着早就晾好的水,见他醒来嗓音那么沙哑,杨静山扶起乐安,将水碗递到他唇边。看着乐安连吞咽都十分艰难,他心底泛起自责来。
那日要不是他嫌弃要吃这吃那的乐安,不耐烦地走远不想理他,也不至于让肖炳全的人钻了空掳走了乐安。
他蹲下身子,一下下安抚着乐安的后背,“公公慢点喝。”
清凉的水缓解了乐安喉咙灼烧的痛。他紧抓着杨静山的手,眼神紧张急切,干裂的唇动了又动。
“公公是想问殿下吧?”杨静山看他神色焦急,帮他说出心中疑问。
乐安用力点头。
“殿下安然无恙,听闻随陆潇年上了战场,大胜,匈奴人被杀光了,这下他们少说年内不敢来进犯了。”杨静山声音里有按捺不住获胜的喜悦。
可不料乐安的眼圈突然红了,紧接着又有晶莹泪珠大颗大颗滚落。杨静山一慌,抬手去抹那如断线珍珠一样的泪水。
“别哭啊乐安公公,殿下不顾危险命人把你从裕王府救出来,特意嘱咐让我将功补过。你现在身子还弱,最忌心绪起伏,会伤神!”
可是他越这样说,乐安越觉愧疚于殿下,哭得停不下来。杨静山彻底慌了,赶忙把人抱进怀里,像哄小孩一样呼噜着他的后脑勺,轻声哄着,“公公不哭。我让厨房给你做了你爱喝的糯枣梨汤,你不哭了我去给你端来好不好?”
听到糯枣梨汤,乐安哭声果然渐小了下去。他的头枕在他的肩上又抽啜了一会,却又猛地推开了。
不知是哭得太久还是怎么了,杨静山看着乐安的脸红彤彤的,尤其是那小巧的鼻子,红透得像块玉石。
“怎么了?”杨静山不明所以。
乐安转头钻进了被子里,转过身去不说话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