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了血誓,沈家全族,与红色革命军,誓不两立。
厉枭清楚这些,沈逸风自然更清楚。
但他私心里觉得,沈家那段屈辱史,是场意外。
跟当时还没有呱呱落地的戴莹,有什么关系?
“厉哥,这些年你也看到了,我放纵自己游戏花丛。
想要扒拉在我身上的女郎,数不胜数。
可就是找不到一个让我冲动到,想要娶进门的女郎。
除了小骗子,只有小骗子。
老子能怎么办?老子也很绝望啊。”
沈逸风烦躁不已,狠狠一拳砸在了墙上。
用力太猛。
拳头与墙面的剧烈摩擦,磨破皮肉。
鲜血顺着他的手指滴落下来,染红了白色墙面。
“粗暴解决不了问题。”厉枭眯了眯眸,缓缓道,“只有一个办法,让戴小姐脱离组织,再洗白她的经历,明面上,给她安上一个留洋归来女学生的身份即可。”
“不行!小骗子宁愿死,也不会同意脱离组织。”
沈逸风叹息着,满眼颓靡,“厉哥,你不知道,我从中央军政府大牢里捞出她的时候。
她浑身上下,骨头断裂,血肉模糊,被折磨的,没有一块好皮肉。
就这么带着一身惨烈的伤,她还在咬牙坚持,坚决不出卖她的同志。
看似柔软文雅,骨子里,死犟死犟。”
“她六年前就跟我说过,她有信仰,跟我们这些割据军阀的信念,完全不同。
她的信仰,叫共产主义,全心全意为老百姓服务。
像我这种高高在上的军阀官僚,吃老百姓的血,喝老百姓的肉,早就该枪毙掉。
她有一副为了信仰、宁死不屈的傲骨。”
“惹急了,我真想敲碎她的傲骨,用根铁链把她栓在身边,哪儿也去不了。”
沈逸风满不在乎痞痞地笑了,很快,笑容消失,变成落寞的神色。
“我他妈也就是想想罢了,真那样做了,她一辈子都不会开心。
她一辈子不开心,我就十辈子,也开心不了。”
厉枭听得皱起眉头,一脚踹了过去。
“不忍心伤她,就放她走,黏黏糊糊婆婆妈妈的,朽木不可雕。”
沈逸风被踹得往后倒在墙上,背脊骨硌得硬疼。
他索性不站起来,懒懒散散靠在墙壁,眼神有些空洞,仿佛所有的力气都被抽空了。
房间内。
傅安安微笑着问完。
戴莹“扑哧”一声,笑了。
“我在报纸页看过你!海城第一名媛,第一美人,今天见到傅小姐本人,果然是名不虚传。”
傅安安没料到是这样的答案。
怔了怔,说道,“戴小姐谬赞了,我也就五官没有长歪而已。”
“你太谦虚了。”戴莹笑着,杏眸里水波微漾。
直到傅安安的表情越来越凝重,她才收了满脸的笑容,安安静静地问,“我的身体如何,我自己很清楚,傅小姐,你也诊断出来了,对不对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