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就这样,我的思想,也在慢慢升华,不再狭隘于自身肉体的残缺,或者悲痛于自己不能生育,无法组成一个正常的小家庭。”
“我跟随组织到处打游击宣传红色理念,在一次追随组织清剿土匪的行动中,沈逸风跟随督军,也在筹谋消灭那窝土匪。
一场火拼后,我腹部中弹受了重伤,倒在路旁草丛中,被沈逸风救了。
看出来他和督军属于割据军阀,我没有道出实情。
撒了谎,说我是一家米铺老板的小女儿,被土匪看中了,强行把我抢进了土匪窝,做土匪头子的第十个小妾。
可能就是因为初次见面,我就欺骗了沈逸风,后来他总是口口声声喊我小骗子。”
“他照顾了我二十天,直到我养好伤口,开玩笑跟我说,救命之恩,我当对他以身相许。”
戴莹想起那个时候玩世不恭总爱逗她的沈逸风,情不自禁地笑了。
“沈参谋长,他很在乎你。”傅安安道。
戴莹却听得沉默了。
沈逸风的心意,她能感受到。
但她给不了,他想要的感情,和同等炽热的喜欢。
立场和理念不同,道不同不相为谋,是一个原因。
还有一个原因,就是,她无法生育。
偌大的沈家,在海城藉藉有名的名门望族。
沈逸风作为唯一的承前启后者,绝不可能娶一个不能生孩子的女郎。
与其后半辈子两个人拉扯撕裂痛苦,不如现在就斩断不该产生的情愫。
对他,对整个沈家,有百益而无一害。
傅安安收回按在戴莹脉搏上的手指,拿起梳妆台上的派克金笔和纸,凝神静气,开始写药方。
“找一头活的白羊,取一碗新鲜热血,趁鲜喝下,再取焙干乌梅肉一两,白沙糖五钱,用水煎服,连续服用半个月。”
写完后,傅安安把药单子递给戴莹,轻声叮嘱,“痊愈后,忌辛辣肉类,尤其是羊肉羊排羊杂羊汤,不可再食用。”
戴莹看了眼药方,感激道,“谢谢傅小姐。”
虽然还没有开始喝药,但傅安安镇定自若的模样,浑身笼罩在阳光下,有层浅淡的光芒,看上去让人无比信服。
折磨了这么多天,她受够了。
沈逸风这时大踏步走进来,望见戴莹手里的药方,眼前亮。
“刷”地一声,取走了。
“老子去抓药。”
丢下这句话,他就急匆匆离开,赶去附近的中药堂。
药抓来了,还绑来了两头雪白的羊。
喝第一碗白羊生热血的时候,戴莹咽不下去,几乎吐光了。
“傅小姐,还是喝不下去,怎么办?”沈逸风心神慌乱。
“等戴小姐慢慢缓过来了,再喝第二碗,第三碗,第四碗。”
傅安安嗓音轻柔却坚定,“羊血能止血祛瘀,活血补血,能喝进去多少算多少,留在她体内了,慢慢的,就会产生作用。”
“等喝进去了一碗羊血,两个小时后,再给戴小姐喝乌梅肉白沙糖煎熬出来的药汤。”
“沈参谋长,你多费心,我过几天再来看望戴小姐。”傅安安道。
沈逸风忙点头,“好好好。”
已经快中午了。
沈逸风想着厉老夫人还等着傅安安去治病,没有挽留她一起吃午饭。
急匆匆把傅安安带到了厉枭身边,打趣道,“厉哥,傅小姐就交给你了。”
傅安安,“……”
厉枭看着她微红的脸颊,忍住想要碰一碰的躁动,唇边泛起了笑意。
“傅小姐,刚好有些东西要交给你,一起走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