鹤青无声地盯着她,她还在感叹若是沈云鹤在就好了,比灯会上的焰火还好看。
他忍无可忍打断少女的回忆:“你的小字叫嘤嘤?”
“对,阿娘说我幼时很爱哭,她听得烦干脆就唤我嘤嘤,可丢人了。”
他问:“这么唤的人多吗?”
“不多,”沈媞月不假思索,“也就亲近之人会这么叫,像我阿娘和夫君。”
她想起梦中的景象,心虚了一下:“也许还有别人,我不记得了。”
嘤嘤。
他在心中默念,口不对心:“江长老怜你孤苦,嘱托我多照顾你一点,你不用太有负担。”
“那就好,我不是天山宗出色的弟子,也没有出众的能力,你总是帮我,我也受之有愧。”
见她长舒一口气,鹤青心道果然如此,若现在就告诉她自己的心思,恐怕她早就退避三舍。
东方泛白,晨曦破开层层云霞直射大地,旭日从天边冉冉升起,染红了云彩。
沈媞月惊呼:“我们竟然在上面待了一整夜,马上要日出了。”
鹤青与她比肩而立:“你看,光明总会驱散黑暗,所以不用担心,你总能从她们谎言中找出真相。”
鸟儿叽叽喳喳地叫着,早起的弟子伸了个懒腰,开始在院中练剑,万物都从梦乡苏醒。
她望见茫茫云海与天际相接,朝阳洒下金色的光芒,令人心神俱醉。
“真美。”她由衷感叹,“能见此美景,此生也算少一个遗憾。”
“是很美。”
鹤青侧首,如往日般专心地看着她,也不知想夸人还是景。
*
“哟,稀客啊。”
姜棠刚进屋,就看到少女大摇大摆地坐在榻上。
“你师父怎么还没杀了你?”
她脸色瞬间垮下来:“你是来帮他杀人灭口的?”
“我只是好奇,”沈媞月极其认真道,“你行事看起来肆无忌惮,平日也不怎么尊重他,他那种人会容许你一再挑衅?”
姜棠冷哼:“我有他的把柄,他自然不敢动我。倒是你惹上了麻烦,程霜四处叫嚣,说你欺人太甚,我看她是吓破了胆子,可惜剑修都不支持她,私下说她的行为总是败坏剑修的名声。”
“你知道她有服用洗髓丹吗?”沈媞月突然想起这件事。
“洗髓丹?!”她不可思议地叫起来,脸色涨红,双眼都要喷出怒火,“我就知道像她这种一心变强的废物,怎么可能不搞些歪门邪道,真是便宜她了,早知道……”
她在屋中来回踱步,咬牙切齿:“这么久我都没发现,当真是灯下黑。”
“看来你对洗髓丹的功效一清二楚。”
沈媞月不动声色地看着她发疯:“那你应该也知道炼制它的人是江长老的小徒弟,沈昭缨的师妹,知韫吧?”
姜棠嘴角扯出弧度,眼神毫无温度:“原来你还记得她。”
“我以为你早忘了,反正她是死是活,于你也没什么干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