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怀宁笑笑,冲着玉竹招了招手。
玉竹上前来捧着一个雅青漆木方盒,放置在炕桌上。
周怀宁伸手打开,又反手推到原姨娘的面前。
“这是苏州的一处三进院子的地契,另外五百两的银票,以及你妹妹的身契。”
原姨娘顿时轻蹙起眉头,轻移眼神,“这是为何?”
周怀宁对原姨娘其实是有些对不住的,毕竟这件事情让她牵连其中。
“原姨娘,你是自由的,并且我可以从官府那里替你改了名字,籍贯,你往后会有一个新的人生,带你上的妹妹,重新嫁人,亦或者你不想再嫁人,我还有些商铺,你可以去做事,而不必委顿在这大宅院里讨生活。”
原姨娘听完是有些不敢相信的,她说的日子实在是太好了,自幼她就被卖进那种人当做瘦马调教,但为了还在舅父手中的妹妹只得忍让,后来她被一户人家买中,要求进府一切都听一位五姑娘的,不过她需要带上妹妹一起走,那户人家也是好说话,帮她把妹妹从舅父手中买回,并且妥善安置,会教妹妹识字读书明理,以后还能许配一个好人家,自己是个弱女子,一无家族,二无傍身之技,这与她而言已经是上上之选。
“五姑娘,你的好意,我心领了,现下的日子已经算是我最好的了,你父亲也算是真心待我,来日我真的生下一子半女,往后也是有所依靠的,只有一件事情,我希望妹妹以后能脱了贱籍。”
周怀宁看她已然做出了选择,也不强迫,“好,你想清楚就好,我打听过,我父亲即将娶进门的新夫人,是为颇有名望的,应当是个好人,你也不必担心,若是你以后无子无女,我也不会让你孤苦无依。”
原姨娘一双眼眸中瞬间满是泪水,又轻声开口,“五姑娘,其实我还未入府时就想,那高门宅院里的姑娘们可真是投的好胎,直到我进了这高门大院,才知道人人都是身不由己,看似花团锦簇,其实是荆棘丛生,你要珍重,虽然我入府时日并不长,但也能看出老夫人与你恐怕并不是个和善的人。”
周怀宁自然知道,“多谢,我知晓的。”
玉竹提灯送原姨娘出去。
翌日,周怀宁起身,玉竹跟甘草伺候她穿衣洗漱。
“姑娘,前院传来消息,九少爷过了府试,老爷很是高兴,意思是三年后很有希望能中得秀才,希望他能更加勤学。”
周怀宁算算时间,就说自从过了年就少见他,在学院内一直都没回来,他确实争气,府试,乡试,会试,他都是一次就中,最后殿试还被钦点为状元,入了翰林院,可那是大伯父已经因罪牵连,被罢免了官职,勉强留下一条性命,更别提在官场上无建树的二伯父跟四叔,他已经在周府内说一不二了。
“今日午后就会回来?”
玉竹手下动作不停,点头。
“正是呢。”
立雪堂。
老夫人屏退下人,只留下郑嬷嬷。
“可曾查到什么眉目?”
前些日子她看到仵作给的结论,气急攻心,砒霜,居然有人给她下了慢性砒霜,但用量不多,那仵作说只为折磨,不曾致死,此事她直接瞒下,只有身边的郑嬷嬷知晓。
郑嬷嬷摇头,“那两位聋哑老婆子也都已经问过,说平日里未曾有人去过,吃食也都是从厨房内直接送来,厨房让田嬷嬷也都排查过,没见着什么人有异。”
老夫人听完眉头皱的更紧,她想的就越来越多,“从沈清小产,再到她的扶正,我现在愈发觉得有问题,此人目的是要沈清的命,可到底是什么仇恨?”
郑嬷嬷也想不明白,“老夫人,兴许可以从下人细细盘查,只是见她落魄,才故意下这样的毒手。”
老夫人也觉得可能,“那就如此,不过此事一定要查出个名目来,府内不允许有这样的人存在。”
郑嬷嬷应下,想起今日四姑娘特意来给她送了一条抹额,花纹针脚都极好。
“老夫人,四姑娘的婚事,您这边有何想法?”
老夫人想了想,“我已经让泽兰相看了,但到底不是自己的女儿,也不会上心,那些人家都不好,我再琢磨琢磨,她姨娘是个温顺的,自己个又孝顺,才情相貌都不输给二丫头,我想高嫁也不是不能t。”
周府女儿家的婚事向来是不由得她们做主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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