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医回礼。
周怀宁让玉竹送太医出去。
玉竹也知道如何应对,又取了些银子给到太医。
常山带着一众兄弟进来眉眼耷拉着。
“夫人,是我等护卫不力。”
周怀宁不知说些什么,只看着他们身上的伤口,徐降昏迷,她能为他做的只有这些,“死去的护卫要赡养其妻儿,你们也受伤严重,快去好好养伤,其余的事情等大爷醒来再做定夺。”
常山抱拳领命,才带着人都出去,门被带上。
周怀宁坐在榻前,才敢认真的去看他,握上他的手,明明他离开之前还好好的,回来再也不会同她说话,不是跟自己说了吗?一切有他,什么都不让自己担心,说话不算话的骗子,她很少哭,年少时是十分倔强,就算是哭也是躲起来,后来经历的事情多了,就觉得眼泪是最无用的东西,上次是在周家为母亲觉得不值,可眼下她想起上辈子,自己不曾关注过的时候,他也是这般独自熬了过来罢,她与徐降错过的太多,以后他们不会吵架,不会生气,要每日每刻都要好好的,才不算辜负这辈子的缘分。
“你得保护好自己,徐降,你得好好活着,若是你死了,我也没办法活下去的。”
她觉得从前戏文里唱的都是假的,有什么情意能让人生死相许呢?可若是徐降,她想她放不下。
玉竹跟甘草都站在门外,姑娘的脾气她们是最了解的,现下也不敢进去劝说,并且府内是自然瞒着老夫人的。
一直到傍晚。
徐降睁开眼就感受到身上伤口的疼痛,只略皱了皱眉,转过头才看到趴在床边的人。
“怀,怀宁。”他声音嘶哑,勉强抬手抚上她的发丝,这姑娘肯定为自己很担心。
周怀宁感受到动作,猛地起身,看着他醒来算是彻底放心。
“你醒了?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?”
徐降摇头,“还好。”
周怀宁站起身,但趴着的姿势太久,腿脚麻木,差点摔倒,又去倒了一杯温水,端过来慢慢喂他喝下。
徐降喝完水,刚刚屋内昏暗,这会才注意到她红肿的眼睛,竟不自觉的带了些笑意。
周怀宁看着他这样,没好气的咬着牙凶他。
“笑什么?”
徐降握上她的手,喝了水后,倒是好受了很多。
“笑,心爱的人原来这么欢喜我,是如此好的一件事。”
周怀宁鼻子酸涩,“你都这样了,还说这些话做什么。”
徐降嗯了声,听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,自祖父去世后,他好像从没这么闲散过,从前也不觉得自己的命这么珍贵,那时想即使他不在了,徐南将来也会撑起,所以他才这般对徐南严加管教,可对怀宁不同,没了自己她该怎么呀,压低了声音开口。
“不过我是觉得对不住你,让你担心了,怎么哭成这样,所以从今以后,我会珍惜的。”
周怀宁背过脸擦了擦眼泪,瓮声瓮气的。
“好,那我可是好好记住了,不许做说话不算话的小狗。”
徐降伸手抚摸着她的脸,带着无限缱绻,他初见她时只觉得这姑娘心地善良,后来再见,就觉得她过的艰辛,回京后的数月,听闻她议亲时,就想说若是自己能娶她,必不会再让她这般步步为谋,所以在退婚的第一天,他就忙不迭的要娶她,无人知晓那日他求娶时,心里多紧张,唯恐她像是拒绝蒋闻阶一般拒绝自己,看她哭红的鼻尖,不由得轻笑。
“孩子气。”
周怀宁看着他,“是你要惯着我的,我变得不好,也是你的原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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