桑眠这才反应过来外头有些嘈杂,她看了卫蔺一眼,对方神色如常,侧身让路:“侯爷,请。”
他将前面两个字咬的很重,眼底似有玩味。
桑眠无心管他,从待客厅出来,下过几节汉白玉台阶,正对着珊瑚盆景,此刻围满了人。
“太子殿下来了,别闹了!”
“成何体统!”
人群自动给桑眠和卫蔺让了一条路出来。
不少姑娘面上飞霞,团扇遮面,一双眼睛却眨也不眨的看着太子。
本来在看戏的太傅夫人拿胳膊肘拐了自家闺女一下:“每次看都觉得太子生的的确好。”
魏烟柔唯恐叫人听了去,恨不能把她娘的嘴捂上。
“怕什么,贵妃娘娘早就属意你做太子妃,心照不宣的事儿。”
“八字没一撇呢。”她捏了捏太傅夫人手心,潋滟含春的眸子落在卫蔺修长俊逸的身姿,耳根子红的比院子里珊瑚还要鲜艳。
桑眠看见李闻昭跟容枝荔两人盯着对方
“怎么回事?”
她往前走了几步,目光落在一块牌位上,心里便有了几分计较。
那是曾经被李闻昭摔碎的牌位,尽管他和容枝荔后来都各送了一块到兰亭苑,但在自己心里却比不上原来的。
她知晓工部尚书夫人的父亲虽年事已高,但在上京颇得自在的开了家铺子,专门替人修复坏了的古玩,手艺极好,于是便送了过去。
方才就是容枝荔在众人面前指责“大娘子”不忠不孝,说她刚出孝期打扮艳俗不说,还亲手摔碎父亲牌位,李闻昭矢口否认,二人便起了争执。
工部尚书夫人尴尬笑笑:“正好侯爷来了,托家父修复的牌位已做好,来赴宴就顺手给带来了。”
桑眠温和有礼,向夫人道谢。
容枝荔将乱了的钗簪好,委屈的瞪了李闻昭一眼,也上来扁着嘴道:“夫君,你快说句话啊,当时你就在场的。”
众人皆看向她。
桑眠唇边笑意未减,用刚好所有人都能听到的音量道:“是啊,我当时亲眼看到你与我家大娘子推搡,然后你失手摔碎了岳父的牌位。”
卫蔺露出了然笑意,他寻了处椅子坐下。
桑眠这话给王氏,容枝荔还有李闻昭都唬住了。
李闻昭是最先反应过来的。
他立刻拔高了音调:“就是,你那日弄脏我衣裳,还说房里没有浅色钗裙,逼着我穿那件艳俗粉嫩的裙装,事后还污蔑我,我气不过跟你理论,可是你好坏的心肠,竟当着我面把父亲牌位摔了!”
众人一片哗然。
“你胡说八道什么,怎么能这样攀污我!”容枝荔双眸含泪,上前就要辩驳,好在王氏一把将其拉住。
她不紧不慢将人摁回座椅上,转头苦口婆心道:“昭儿,娘知道你与大娘子青梅竹马,她家又对你有恩,所以你向来总是偏袒大娘子,可是枝枝也是你明媒正娶的妻,你不能太过厚此薄彼,会伤了人心啊。”
“就是啊。”文敬侯夫人站出来附和,说得有鼻子有眼。
“那日我与张夫人刚好也在,都看见侯府大娘子穿红着绿,珠头满翠的,不成样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