左右府上也没第二个女眷了。
常岁安也道:“对,妹妹,你瞧瞧可有合眼的没有。”
常岁宁看了一眼:“不必了,既是御赐之物,便还是收去库房妥善安置吧。”
说着,便离开了前厅。
“宁宁,你去哪儿?”常岁安赶忙跟上。
“演武场。”
“啊?又要加练啊……那不如我陪你吧?”
兄妹二人便一同朝着演武场走去。
路上,少女脚下走得极快。
常岁安莫名觉得妹妹有些不太开心,虽不解为何,但也莫名不敢多问,只能随口说些什么:“……实则除了这次与南蛮之战,阿爹已有好些年不曾上过战场了,咱们府上也有好些年头不曾得过圣人这般重赏了。”
常岁宁脚下忽然慢了些:“是因为……腿伤吗?”
“算是吧。”提起这段旧事,常岁安的语气难得有些沉重:“阿爹的腿疾,是十二年前与北狄一战留下的……那时妹妹还小,尚是不记事的,我大妹妹两岁,便隐约有些印象,也听楚叔他们暗下说过——”
“听说那一战,阿爹不知怎地就杀红了眼,战场上像不要命了一般猛攻,根本听不进劝,又数次亲自率心腹突袭,最后仗打赢了,阿爹也一身重伤……而之后那北狄可汗表降求和,已不该再战,但阿爹未受朝廷之命,竟于玄策十万将士面前亲自砍了那北狄可汗首级!”
双胞
常岁安说着,叹息一声:“为此事,此战虽胜,朝中弹劾阿爹之声却也不休,而阿爹在那一战后,不仅是伤了一条腿,又大病一场,险些丢了性命,直是养了数年之久。”
听得这段往事,常岁宁神情微怔然。
常岁安见她表情不太对,心中咯噔一声,生怕自己方才之言给阿爹树了个好战嗜血杀人如麻的可怖形象,而阿爹到时或也不介意化身如此形象来回馈他,便赶忙挽救道:“但阿爹并非嗜杀之人,且一贯军纪严明,阿爹虽不曾说,但我相信当年之事必有内情在。”
常岁宁看向前方的演武场,轻点头道:“我也相信。”
因为她知道常阔为何如此,更知他轻易做不出违抗圣命之举,她都知道。
一同出生入死多年,她怎会不知道,怎会不相信呢。
想到常阔那条微跛的腿,一阵风卷起练武场上的沙尘,吹得常岁宁眼眶微涩:“那不打仗的这些年,阿爹他都在做些什么?”
“不打仗时,阿爹便多是与崔大都督一同练兵。”常岁安道:“实则阿爹腿伤之后,有几年很是颓废消沉,是崔大都督——哦,那时还不是大都督呢,他不过才十四五岁,但已在战场上磨砺过了,且立了功被封了游骑将军,当年就是他来了咱们府上,突然要拜阿爹为师,阿爹起初并不肯答应,觉得他脑子有病,崔都督磨了约是有近一年之久……”
常岁宁没想到还有这样一桩旧事,下意识地问:“最终阿爹被其诚意打动了?”
“哦,那倒不是。”常岁安很诚实地道:“阿爹纯粹是被他磨得烦了。”
常岁宁不禁露出一丝笑意:“烦了也很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