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赵恪是个很有时间观念的人。
&esp;&esp;哪怕是周末。
&esp;&esp;所以他一早七点起床,半小时洗漱,半小时出门遛狗,半小时洗澡,半小时吃早餐,换好出门的衣物,然后往沙发上一坐。
&esp;&esp;陷入长久的沉思。
&esp;&esp;狗在咬他的棉拖鞋,赵恪终于回神,时针已经跳到十一点。
&esp;&esp;是饿了啊。
&esp;&esp;他起身,给狗喂了粮,又重新换了水。
&esp;&esp;小狗埋头猛吃,突然听见“砰”一声,大门关上了,他抬起脑袋四处望了望。
&esp;&esp;什么都没有。
&esp;&esp;屋子里只剩狗了。
&esp;&esp;
&esp;&esp;午休时间,相对清静的时间段,画廊里空无一人。
&esp;&esp;申屠念走在红砖地面上,从进门,沿着最初设计的动线,看着一幅幅画,回忆着画背后的故事,像是又走过一遍时光。
&esp;&esp;辜安平从二楼下来,远远看见她了。
&esp;&esp;他走近,学她的样子,单手抱胸,另一只手拿着咖啡,站在她身侧。
&esp;&esp;“最后一天了。”
&esp;&esp;辜安平抿了口咖啡,视线落在画上,“你还在等吗。”
&esp;&esp;申屠念垂眸,盯着手中的咖啡漩涡:“票已经托人送去了,他会不会来,我不知道。”
&esp;&esp;第一次见她如此没把握,完全将主动权让渡给了对方。
&esp;&esp;所谓一物降一物,或许确有几分道理。
&esp;&esp;“这边结束后有什么打算。”
&esp;&esp;他问完,申屠念还真想了一下。
&esp;&esp;“可能回南城休息一段时间;可能飞巴黎,那边还剩很多画和作品没整理好;也有可能……在这里多留一阵。”
&esp;&esp;她还有个小习惯,说话时总把最想做的最想说的放到最后,一笔带过,显得不重要。
&esp;&esp;辜安平和她对话多次,稍微摸到一点脉络。
&esp;&esp;听出来她大概率会留在北市。
&esp;&esp;但是……
&esp;&esp;“一阵是多久?找个住的地方吧,别一天天酒店和仓库轮着倒,跟无家可归似的。”
&esp;&esp;这段时间申屠念长住酒店。
&esp;&esp;宣传预热期每天都很忙,还要应付这那的突发状况,通宵是常态,实在累的不行也懒得回了,就趴在桌子上凑合眯一觉,都这样。
&esp;&esp;话是没错,可从他口中听到,总觉得哪里怪怪的。
&esp;&esp;申屠念将视线从画上挪开,落到他脸上。
&esp;&esp;“你有没有考虑要个孩子。”
&esp;&esp;她问的特别认真。
&esp;&esp;辜安平狐疑地看了她一眼
&esp;&esp;他是独身主义者这事申屠念一早知道的。
&esp;&esp;知道还问?
&esp;&esp;申屠念叹了口气:“我刚在你身上看到我爸的影子。”
&esp;&esp;辜安平怔在原地。
&esp;&esp;怎么说呢,有被冒犯。
&esp;&esp;他也就比她年长个八九十一二岁,这谁家小孩,懂事不懂事。
&esp;&esp;
&esp;&esp;白兮嫒是讲义气的。
&esp;&esp;她不仅到了,还比人早到,还抽空翻完了画廊的指引手册。
&esp;&esp;赵恪进门时,白兮嫒正站在展览入口处,看上面的艺术家介绍。
&esp;&esp;那里挂了一张照片。
&esp;&esp;赵恪看过她画画的样子。
&esp;&esp;但她带着粗框眼镜坐在异国街头拿起画笔的模样,是头一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