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间在黑暗中变得格外的漫长。
他们仿佛被隔绝在了客栈之外。没有人记得他们,更没有人会去找他们。
他们会被一直困在这间&ldo;棺材&rdo;里,直到彻底疯掉,他甚至能想象到自己的尸体在这里一点点腐烂的样子。
恐慌、孤寂、心惊。
师弟惨死在他剑下的场景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。
甚至少掌门的死,都在这恐惧的情绪中被无限放大。
他的神经就像一根随时会绷断的弓弦。
弦连着的还是废弓。
他甚至没办法发力逃出这里。
他抱着脑袋,整个人缩成一团,脸近乎要埋进膝盖间,肩膀止不住地颤抖。
&ldo;和我无关……放我出去……&rdo;
他低声呓语似的呢喃了半天,忽然想起了什么,猛地爬起身,踉跄着跑向角落。
&ldo;师兄,师兄……陈召!&rdo;他推着倚在墙角的年轻男人,&ldo;快醒醒,快醒醒!我熬不住了,我们告诉他吧!&rdo;
陈召慢慢睁开眼,眼底还残留着现实与噩梦交错难辨的迷茫和余惊。男子拽着他的胳膊,还在兀自呢喃:&ldo;师兄!我真的快撑不住了,他们但凡给我们一个痛快,我都认了,可、可……&rdo;
&ldo;不行,&rdo;陈召按了按发痛的额角,疲惫道:&ldo;我们绝对不能说……&rdo;
&ldo;为何不能说?&rdo;男子拔高了声音:&ldo;少掌门死了!我们一起看着长大的师弟也死了!我们最终也会是他们那个下场,我们守着秘密到底是为了谁?!&rdo;
&ldo;余陵,慎言!&rdo;陈召忽然打断他,&ldo;御光派的长老曾经多么风光,如今却成了江湖上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。只要此事功成,御光派便是八荒人人畏惧的第一门派。&rdo;
&ldo;可我们享不到了!&rdo;
余陵越说越激动,长时间处于极其诡静的黑暗下,那根紧绷着的弦终于绷断。他推开陈召,起身去拍打墙壁,&ldo;放我出去,我要说,我都告诉你们!&rdo;
&ldo;不行!&rdo;陈召目光一凛,不顾胳膊上的伤口,当即起身阻挡余陵,咬牙低声道:&ldo;你若是说了,少掌门就白死了!&rdo;
余陵根本顾不上再和陈召争辩,他觉得自己定是也感染了狼毒,不然他怎么会忽然这么恐惧,心脏在沉重的黑暗下跳得异常的快,似要冲出胸腔。
他要离开,他必须要离开这里!
陈召沉默地站在他背后,数息之后,他缓缓并拢五指,&ldo;对不住了,师弟。到时我亲自去地下给你赔罪。&rdo;
言罢,他猛然抬手,决绝地朝男子后心刺去!
嗖‐‐
空气仿若瞬间凝固,崩溃的叫喊声忽地一止。余陵动作僵硬地缓慢回头,只见陈召瞳孔微微扩大,不可置信地看着他,紧接着,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,便颓然倒了下去。
那插在颈侧的针在烛光下反着微弱的银光。
身前的厚墙在这刻缓缓打开,外面的灯烛晃得刺眼,余陵下意识挡住眼睛,便见隐绰视线中,几道身穿藏青色劲装的身影立在他面前。
为首之人手扶腰间的黑链钩爪,看了躺在地上的陈召一眼,啧了声:&ldo;这人怎么总是下黑手。墙壁四周都是发射孔,你难道能快得过毒针不成?&rdo;